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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兩人相視無言,沉默片刻後,嚴凌抿著唇說:“我走了。”
柏易表現的很平靜,他微笑著,表情溫柔,好像嚴凌不是出去搜尋物資,只是出去轉一圈就回來:“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末日後的每一片荒地焦土都充斥著危機。
柏易很想跟著嚴凌一起去,可惜他的腿不允許,平時暖和還好,只要在室外多逗留兩個小時,他的槍傷就疼的難以抑制。
而且嚴凌也不答應。
嚴凌看起來冷漠無情,但其實是個很好商量的人,一般這個好商量的人說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再怎麼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對方都當自己沒聽到。
嚴凌一走,柏易就徹底找不到事幹了,多數時間他都在倉庫裡和人們一起烤火,喝點熱水,不過他不愛跟他們閒聊,從來都是面帶微笑的安靜聽著。
這樣做的壞處是,現在所有人都很喜歡他,於是每次他過去,都有人找他說話。
多是抱怨,傳播負能量,柏易聽了幾天,實在忍受不了才不再去倉庫。
他寧願在房間裡待著,多看幾本書。
以前他是從不以此為苦的,人際關係一直是他手裡的一把武器。
社會由人組成,只要把跟人的關係打好了,一切困難就能迎刃而解。
所以柏易願意跟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無論這些人做的是什麼工作,身處什麼社會階級,他都能用同樣的笑臉去散發善意。
但是現在,他竟然覺得累了。
——冬天更冷了,初冬過去,深冬來臨,陽光越來越少,原本就昏暗的光線再也沒有出現過,每天都是陰天,哪怕穿著厚重的棉服或是羽絨服,那股寒氣都要侵入骨髓。
柏易躺在一個人睡的被窩裡,怎麼也睡不著覺,他的手腳冰涼,因為冷而頭痛,頭部脹痛不止,哪怕睡前灌了熱水袋放進被窩,要不了一個小時就涼了。
每到這個時候,柏易就會格外想念嚴凌。
嚴凌火氣重,他身上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暖和的,他可以緊緊抱著嚴凌,兩人肌膚相貼,溫暖舒適。
但是嚴凌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柏易擔心極了。
這個天氣無法長途跋涉,甚至不能在室外久待。
“他們可能找了個地方停下來。”柏易跟葉明分析,“如果他們走的遠,就地停下來等冬天過去,比往回趕安全。”
葉明也這麼想:“我們以前冬天就是,隨便找個地方住下,就靠手裡的物資撐,反正這個天氣誰都動不了,安全。”
柏易不知道是在安慰葉明還是在安慰自己,他說:“他們不會有事的。”
葉明也跟著點頭:“對,嚴凌不管什麼時候都特別冷靜,從來不上頭,絕對不會有事。”
他們只能這麼想。
可日子往前過一天,柏易的擔憂就擴大一分,但無論他如何擔憂,他都沒有解決的辦法,唯有等待。
然而等待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熬的事。
誰也不知道會等多久,也不知道最後等到一個什麼樣的訊息。
冬天就在柏易的憂慮中一天天過去。
當第一縷陽光重新灑在大地上,地上的積雪開始融化,人們就知道,冬天過去,春天到了。
可惜春天並不會帶給人們生機。
整片大地上依舊沒有一顆活樹,土地依舊無法耕種,還是那麼死氣沉沉。
唯一的好訊息是,水井的水位一直沒有下降,開春後甚至上漲了不少。
這大約是近年來最好的訊息了,一時之間人們奔走相告,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他們的笑容極具感染力,嘴角咧開到了極致,有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