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這是怎麼了?”白二笑道,“難道大少忽然回心轉意,發現鄙人的好處了?”
柏易搖頭,千言萬語,此時卻都化為無言。
就在尷尬氣氛漸生之時,服務生帶著一群穿著妖豔的女人走進了小院,如今上港有關休閒娛樂的場所,都離不開妓,許多周圍村鎮窮苦人家的女孩,甫一長成,便揹負著全家的希望來了這裡,掙錢餬口養家。
當兵的有今天沒明天,手鬆,妓子們掙得可不少。
服務生領了七八個進來,站成一排,都是統一的高開叉旗袍,頭上戴著花枝招展的飾品,低眉順眼的站在那,曲線婀娜,服務員站在一旁:“兩位先生,這些都是店裡的按摩小姐,手藝都是一流的,您二位要不要……”
白二抬抬頭,服務生不說話了,也不敢退下去。
白二轉頭,衝著柏易挑眉:“大少要不要留一個?”
柏易:“二爺說笑,讓她們下去吧。”
白二對服務生說:“沒聽見大少的話嗎?”
服務生忙不迭送,彎著腰說:“是。”
便帶著女孩們走了。
“大少在俄國,就沒有交過女朋友?”白二表情平常,“聽說俄國的女孩具都貌美,大少年紀尚輕,想來在俄國紅顏知己不少。”
柏易搖頭:“我去俄國時,我國國力衰弱,雲庭力薄,卻也想盡一己之力,因此從無一刻懈怠,實無時間心力去談情說愛。”
白二沒有表示,只能端起一杯酒,與柏易相敬後互飲。
“大少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白二,“你若不說,我便會以為我白某人魅力無敵,不過泡個湯的功夫,大少便回心轉意了。”
柏易把酒杯放回浮盤上,他嘴邊掛笑,眉目間溫柔的過了分,他生就一副好脾氣的模樣,可從不似現在這樣,溫柔真情浮在表面,一望即知。
白二的臉色忽然冷下來:“這是怎麼了,我不過問個話,也叫大少想起故人了?”
柏易:“二爺說笑,我泡的有些頭暈,二爺呢?”
白二冷笑一聲:“我倒不暈,大少既暈了,自上去就是。”
柏易竟不覺得白二這陰陽怪氣的樣子可惡,還覺得有幾分可愛,於是也不跟他計較,自己走上了池子,準備去室內坐著,泡壺茶,擺好棋盤。
沒過幾分鐘,白二果然也上來了,兩人盤腿對坐著,柏易已經點好了茶,茶香四溢,清香撲鼻,白二看柏易已經執白子落下,自己便拈了黑子。
“二爺,聽說上港要換督軍了。”柏易給白二遞茶。
白二看了柏易一眼:“大少訊息靈通。”
柏易:“還不知道真假,我也是偶然聽來,請二爺解惑。”
白二落子,他笑得狂妄自得:“管他誰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除非是日本人,否則沒人可在意的,就是太子來了,我也能叫他灰溜溜的回去。”
柏易:“二爺怕日本人?”
白二:“大少不必激我,現在英國人法國人在上港都不敢得罪日本人,更何況我這個小小的商人呢?”
“剛剛二爺還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以為二爺是地頭蛇。”柏易續了一杯茶。
白二放下了茶杯,表情嚴肅起來,一反剛才的吊兒郎當,像一個躲藏在陰影中怪物,隨時準備割開敵人的喉嚨:“大少到底想說什麼?”
柏易搖頭:“沒什麼,只是一時想岔了,二爺還泡嗎?”
白二把棋子放回去,抬頭看柏易:“你輸了。”
柏易低頭一看,確實輸了——他的棋藝實在是爛,就連柏父都說他樣樣優秀,唯下棋一道實在毫無天資。
柏易:“雲庭輸了,讓二爺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