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場內轟然叫好,看客交頭接耳,只等張生翻牆過去。
柏易記得,現代社會很多人把牽線搭橋促成姻緣的人稱作紅娘,但不知道紅娘出自西廂記,不知道紅娘是這個丫頭的名字,不知道紅娘愛慕張生,不知道張生的原型是個負心漢,也不知道崔鶯鶯的原型可能是個暗門子裡的娼|妓。
原本張生跟崔鶯鶯相好,崔鶯鶯愛他,送他自己貼身的小衣,卻被他當著眾人的面拿出來。
還寫許多香豔小詩,把自己跟崔鶯鶯床上那點事全部寫了出來。
唐朝元稹的以自己為原型寫了鶯鶯傳,又稱會真記,後來元代王實甫加以改編美化,就有了崔鶯鶯待月西廂記,簡稱西廂記。
人們只知道張生和崔鶯鶯在紅娘的撮合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不知道真正的崔鶯鶯等了張生一輩子。
而張生也有妻子,崔鶯鶯不過是他在路邊摘得的一朵野花。
柏易想到這裡,覺得眼前這出正熱鬧的戲忽然索然無味。
他以前不懂愛是什麼,看這樣的戲並沒有觸動。
如今的他覺得,崔鶯鶯是個可憐人,張生卻是個厚顏無恥的假道學。
“怎麼了?”白二感覺到了柏易心情的變化,他看過這出戏,並不很有興趣。
柏易搖頭道:“只是覺得沒什麼趣。”
白二又問:“怎麼無趣了?”
見白二要問到底,柏易就說:“紅娘愛張生,想著崔鶯鶯出嫁時她是陪嫁,也能伺候姑爺,崔鶯鶯只見過張生一面,即便有些好感,要不是紅娘一直撮合,她根本不會愛上張生。”
“這出戏,就是張生和紅娘狼狽為奸,算計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天真小姐。”
白二嗤笑道:“一齣戲罷了,你還當真?”
柏易看著白二:“我看什麼,聽什麼,從來都是當真的。”
白二收斂了笑容,舉起茶杯:“是我說錯了,大少是至情至性之人,以茶代酒,我給大少賠罪。”
柏易也端起茶杯:“二爺客氣。”
“這孫琦以前不愧是臺柱子,扮男扮女都是個中翹楚,我走南闖北,這出戏看得不少。卻從未見過這般美豔的‘崔鶯鶯’。聽他唱腔細膩,猶帶三分多情,比起那些大家也不落下風。”聲音渾厚的大老爺高談闊論,指點江山,得意的撫動自己的扳指。
白二和柏易坐在前面,被人擋著,沒人知道白二也在。
於是這裡的人說起話來也沒有顧忌。
“那他之前怎麼不唱?”
“誰說不唱?只是不唱給我們聽,人家啊,攀上了高枝,飛上枝頭做鳳凰去了!”
“什麼鳳凰?還不是又被人送回來了?我看啊,野雞就是野雞,一輩子當不了鳳凰。”
柏易以為白二會生氣,卻發現白二坐在那,似乎那些人說的話都沒有入他的耳。
白二發現柏易看他,便說:“孫琦不過是個戲子,我包他不過為了聽幾處戲,未曾碰他,也不曾愛他,別人如何評判他,又與我何干?”
“柏大少以為我白二是喜新厭舊的人?”白二在桌下握住了柏易的手。
白二的手冰涼,力氣卻很大,柏易掙脫不得。
白二:“我這個人一身缺點,若有優點,那邊是說到做到。”
“原先我想著,我坑了大少,總得認罰才是。”白二,“本來是準備把盤尼西林低價賣給大少的朋友,不過我看還是不夠真誠。”
白二輕笑,眉眼柔情一片;“這樣,我把自己賠給二少,如何?”
柏易:“……話已經說開了,二爺實在不必再……”
白二:“我後悔了。”
白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