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嶸撩袍跪下,面色嚴肅道,“草民不知,還請太后娘娘言明。”
茶盞被狠狠扣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嶽太后冷哼道,“既然你不知,那哀家就問問你,私誘公主出宮,又將她置身於危險之中,該當何罪?”
沈嶸背脊挺直,雖是一身傲骨,也被嶽太后這幾句話的威嚴給壓下來。
“沈嶸,你別以為自己得了聖上青睞,就能如此放肆,和寧的婚事,未有定數,至於你,哀家還看不上眼裡。”
“母后!”
和寧剛起身,見嶽太后為難沈嶸,嚇的又跪在地上。
想替他辯解兩句,嶽太后一個冷眼瞟過來,壓的她止住了口。
母后這樣,肯定是生氣了,她不會說話,還是少說兩句為妙。
一時間,兩人跪著,像犯了錯的孩子。
嶽太后一字一句,砸在地上。
沈嶸恭敬聽著,沒有一絲不滿。
等到嶽太后說完,他才不急不慢道,“草民自知配不上公主,但愛慕和寧,乃情之所向,昨日是臣有私心,擅自帶公主出來遊玩,遇到“匪徒”實屬意外,草民自知羞愧,應向太后娘娘賠罪,無論太后娘娘降下什麼處罰,草民都願擔著,只是希望您別為難和寧。”
沈嶸說完,看了和寧一眼,用深沉的聲音低聲道,“別擔心,有我。”
這安慰的眼神又讓和寧感動不已。
沈嶸衝她溫柔的勾了勾唇,見太后娘娘怒氣未消,又繼續道,“經此一事,草民也認清了對和寧的心意,望太后娘娘降罪過後,允許草民提親,將和寧迎娶回家。”
最後這段話,才是重點。
嶽太后聽了,心中的怒氣倒是消散半分。
還算是個有擔當的!
但仍然不肯輕易饒他,“好,既然如此,那就先受過罰再說,來人,把這沈嶸拖下去,杖責二十。”
杖責二十,已經是看在和寧的面子上寬恕他了,否則真把人打出個好歹來,那和寧下半輩子也會恨她這個母親。
嶽太后發令,身後的侍衛立刻上前,架起沈嶸,就要行刑。
“我看誰敢。”
和寧一聽二十大板,嚇的直接撲過去護著。
“母后,昨夜出宮是我一人的決定,要和沈嶸在一起也是我自願的,無人強迫,求母后饒過沈嶸,您若是要懲罰,就連而兒臣一起罰吧!”
“好,真是好啊!”
嶽太后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這沈家小子的真心,並不是真的發怒。
讓和寧這樣一護著,她倒是真的心疼了。
她的小公主,整日寵著護著,什麼時候這樣為了一個男子低三下四的求人。
嶽太后生氣,揮手讓人把兩人拉下去。
一時間,正廳亂做一團。
墨竹在偏殿守著耶律齊,不肯移動半步。
心裡卻一直在祈禱著,大人那邊最好快些。
耶律齊唇角帶笑,半倚在門縫處往外看。
不由唏噓道,“你們中原人就是彆扭,喜歡就是喜歡,歡天喜地的辦一場儀式,結為夫妻不就得了,兩個人互相喜歡還不能在一起,非要搞這些條條框框把人分開。”
墨竹緘默不語。
直到看見孟知溪的身影進了正廳,才跟著放下心來。
“太后娘娘息怒。”
孟知溪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跪下行禮,嶽太后才緩下神來。
“不必多禮了,長宴可醒過來了,哀家去看看他。”
至於眼前這兩人,眼不見為淨。
嶽太后也不想鬧的太難看,全當因為孟知溪來,給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