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了。
“生死不明?”
封北問道, “這幾年縣城的失蹤人口查了嗎?”
楊志說查了,沒有線索,“頭兒,我看八成凶多吉少。”
封北皺眉,“怎麼說?”
楊志說,“據查實,會計失蹤前已經不人不鬼。”
封北揉了揉額頭,“他家在什麼地方?”
楊志說,“當年他在縣城的住處是在民工樓裡,那樓早拆遷重建了,就是現在的蘇果超市,老家在大福村。”
封北起身,“走,去他家看看。”
楊志跟在後面喊,“頭兒,馬上就要天亮了,不休息會兒再去?”
封北頭痛欲裂,休息個屁。
抵達大福村時,已見天光。
封北,楊志,還有當地派出所的民警,村長四人站在會計家門前。
門頭掛著蜘蛛網,木門上到處都是腐蝕過的坑坑窪窪痕跡,門鎖鏽跡斑斑。
楊志揣了門一腳,沒揣開。
封北叫他讓開點。
楊志灰頭土臉的挪開位置,一張老臉臊熱,他迎上民警跟村長的目光,哈哈乾笑道,“我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點東西沒吃,覺也沒睡,虛。”
“那真辛苦。”
嘭——
門鎖斷裂了掉在地上,門重重撞上牆壁,震了幾下,灰塵撲鼻而來。
封北放下那隻腳往裡面走,“你再不把你那幾下子練練,就從一線退出去。”
楊志心驚膽戰,“練,一定練!”就是沒時間啊。
屋裡一片狼藉,桌椅不是缺胳膊斷腿,就是四分五裂,顯露著曾遭受過怎樣的暴力對待。
封北彎腰吹一下床,飄起一層灰塵。
楊志問了村長几個問題,進來彙報,說會計失蹤前,村裡來過一些工人,找他要錢的。
那一年裡隔三差五就有工人來鬧。
日子過不下去,沒有活路,誰知道會幹出來什麼事,村裡人怕受牽連,就都沒有露過面。
再說了,當初會計在縣城混,村裡不少人希望他能給自己搞個名額,做份工賺些錢,他卻沒同意,說什麼要講究公平公正。
扯那麼多,反正就是不幫忙唄。
所以他家後來遭難,村裡一些人都在幸災樂禍。
半個多小時後,封北離開會計家的老屋,沒走多遠,他忽然停下腳步,“看到遺像了嗎?”
楊志反應過來,“沒看到。”
他說,“也許是沒有留,那個時候我外婆去世,就沒遺像。”
封北說,“問問村長。”
楊志很快回來,“頭兒,村長說會計他媽是有遺像的,就放在堂屋,聽說有一次被工人給砸了,後來就沒再見過。”
能想象那場面是什麼樣子。
封北若有所思。
會計一年前應該是有計劃的逃離,他帶走了親人的遺像。
封北加快腳步,“回局裡。”
楊志吞了口唾沫,兩條腿發軟,他餓的胃裡冒酸水,金星在眼前一閃一閃。
人是鐵飯是鋼,警察也是人,這麼長時間不吃不喝,真扛不住。
頭兒的體力似乎永遠消耗不完。
抽菸管飽?
回到局裡,封北敲了敲桌面,讓大家都打起精神,“去刷個牙洗把臉吃點東西,活動活動筋骨就趕緊回來,我會將剛查到的核心部分告訴你們。”
挪動桌椅聲響了會兒,會議室裡只剩下封北自己。
煙是不管飽的,他餓過頭,沒感覺了。
封北伸出雙手使勁搓搓臉,疲憊的嘆息,還有六天。
六天啊,能發生很多事,也能保持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