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印,他站在空地上點根菸抽,眯著眼睛長長的吐出一個菸圈。
一箇中年人操著當地的口音上前問,“小夥子上哪兒去哦?西亭走不走?還差一個人,你上去,我們現在就走。”
高燃沒搭理,市局就在西亭,高興那小子說來接他,人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有幾個青少年經過,其中的兩個女生朝高燃這邊看來,她們小聲談論,臉龐青澀稚嫩,眼裡是遮掩不住的害羞。
高燃對女生們笑笑,看她們紅了臉,不禁有些恍惚,想到了年少時的一些事,一些人。
五年了。
國內的經濟滑下去,升上來,一路攀升,現在是一片繁榮昌盛的景象,網際網路開始使用,漸漸覆蓋全球,電子產品也多樣化,物價上漲,人民幣貶值了,錢沒五年前值錢。
高燃喜歡吃的老冰棒從五毛漲到一塊,烤年糕也長了一倍。
五年裡,縣城的高樓大廈平地起,時代廣場大超市蓋了幾個,天元飯店那塊地被買走改建成古鎮,一切看似是在發展,其實是在退步,人變得懶惰,腐敗,混吃等死。
高考那一年,有人歡呼,有人痛哭,有人迷惘,也有人因一念之間的放棄做出錯誤選擇。
高燃夢想成真,順利考上警校,賈帥也達到目標,頂著理科狀元的閃亮頭銜被頂尖的醫校錄取。
張絨模擬考的成績都很好,平均在700分左右,學校,老師,同學,她媽媽張桂芳,巷子裡的鄰居,她身邊的所有人都覺得省內的理科狀元會在她跟賈帥之間出現,卻沒想到她高考連一本的分數線都沒到。
上不了一本,就上二本,也可以復讀,甚至進入社會,真的不是單項選擇。
但對張絨來說,沒考上,不亞於世界末日。
那時候高燃還來不及激動,就被隔壁的壓抑氛圍也打亂了思緒,他幾乎天天聽到張桂芳的罵聲,張絨的哭聲,鄰居們經過她家門前,都不會進去勸說兩句,沒用,張桂芳的為人誰都清楚,一個不好,還會被噴的狗||屁不是。
高燃記得是在他開學前一天,張絨割腕自殺了。
雖然被搶救過來撿回了一條命,她卻患上重度抑鬱症,豆蔻年華就被送到療養院接受治療,匆匆改變了人生軌跡。
張絨一直是個小名人,人長得好,禮貌懂事,學習優秀,她出事以後,巷子裡的輿論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春夏秋冬轉換了兩次,人們才不再去提張絨的名字,也不再關心她媽媽張桂芳的去向。
沒人知道張絨為什麼想不開要自殺,為什麼得那麼嚴重的抑鬱症,為什麼好好一個女孩子變成精神病患者,她到底經歷過什麼。
人生有的時候真的很艱難。
老人常說,咬咬牙就過去了,可也有過不去的時候,那個時候一到,就完了。
高燃大一那年,高建軍把縣裡的房子賣掉,在市裡買了一套90多平的商品房,五年過去,房價翻倍上漲,照這個趨勢,再過五年,十年,房價會是一個可怕的數字。
可惜那時候報紙跟電臺新聞不炒房,只炒股,老百姓們兜裡有幾個錢就砸進去幾個錢,股票漲漲跌跌,他們做了一把用鈔票堆起來的過山車,恍如一夢。
同一年的秋天,老太太病情惡化,在醫院裡待到冬天才有好轉,她出院後被高燃他爸接回家,經過了他媽媽的同意。
也就在那個月底,高燃的小叔小嬸離婚了,高興沒跟他爸去國外逍遙快活,也沒去大別墅裡跟他媽生活,而是來找高燃,身家是一張身份證件,一個皮夾,一個小老虎玩偶。
天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從那以後,高燃的世界裡就分出來一塊地給了高興,隨他怎麼耕種,反正以他三天曬網,兩天打魚的樣兒,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