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只能交給時間,高燃是這麼想的。
賈帥抿了抿唇,“人都會死,我也會有這一天,誰也逃脫不了,只是有早有晚而已。”
高燃呆愣住了。
這話真不像是一個剛到十八歲,還在讀高二的少年會說出來的。
是,沒錯,生老病死的道理誰都懂。
可是,這事兒一旦擱在自己身上,道理就是泡泡,不戳都會消失,變成悲痛砸下來,把自己砸的鼻涕眼淚糊一臉。
高燃做不到帥帥這樣,永遠都做不到。
他不假思索的問道,“那等我哪天走了呢?”
一秒,兩秒,三秒……賈帥遲遲沒說話。
答案明瞭。
高燃倒吸一口氣,他原先以為這個世界的發小跟他那個世界的沒有區別。
現在才驚覺有區別。
只是離的太近,他沒發現。
那個世界的發小是學霸不錯,人也有著異於同齡人的冷靜,成熟,但不會……
不知道怎麼形容,高燃沉默了下來。
來的路上,高燃視野模糊,哭了一路,這會兒他的眼睛還腫著。
賈帥的聲音響起,“高燃,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太冷漠了?”
高燃沒回應。
賈帥把疊成方塊的衣物放進衣櫃裡面,“我媽已經走了,無論我怎麼哭鬧,都不會有所改變。”
高燃靠著桌子,“帥帥,你難過嗎?”
賈帥反問,“你說呢?”
高燃看著發小,不語。
賈帥微側頭,有點長的劉海遮住了眉眼,投下一片陰影,看不清他的眼裡有什麼東西。
他說,“高燃,我心裡難過,所以你看不到。”
高燃摳摳手指。
這是他想不通時會做的小動作。
賈帥把櫃子門關上,“不是隻有痛哭流涕才是悲傷。”
高燃下意識的不想去理解。
從七月底到現在,兩個月都不到,發生了太多事。
有關於高燃自己的,他溺死,來到平行世界,牽掛他那個世界的爸媽,顧慮另一個自己的去向,擁有一個附帶後遺症的能力,還換上了重度失眠症,踩在崩潰的邊緣線上,一直在煎熬著,很痛苦,又沒有人可以說,他不敢,害怕。
接著是老家的事,大姨,表哥,村長……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都變得陌生。
那些記憶裡的東西明明沒有褪色,卻不知道以什麼心態去回憶。
緊跟著就是跨越五年時間的連環殺人案,一個接一個人死去,
現在帥帥的媽媽也走了。
生命如同紙紮的花。
高燃抹把臉,眼角發紅,肩頭顫動,他突兀的說,“帥帥,你會轉學嗎?”
賈帥的手輕微一頓,半響說,“不知道。”
兩個少年都安靜了下來,沉浸在各自的世界裡面。
還沒有長大,就已經體會到了彷徨。
未來的路就在腳下,看似清晰,卻並不是直的,充滿無數轉折點。
沒人知道轉過去是泥巴路,還是石子路,又或是平坦的柏油路。
高燃下午請假了。
劉秀難得的沒有叨嘮,她坐在竹椅上纏毛線團,時不時嘆口氣。
前兩天在街上碰到帥帥他媽,還有說有笑的,聊著孩子的學業,臨走前約好了週末一起去逛農貿市場,買一些粉條跟山芋回來。
哪曉得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人事無常啊。
劉秀又是一聲嘆息,她看了眼老太太,雖然這幾年不記事了,瞎折騰的毛病越來越嚴重。
但還有口氣,不管怎麼著,都比躺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