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越伸手撫平了茯苓皺起的眉頭,「小師妹啊,只是去趟天上城而已,我能有什麼危險。碧水天要抓的是你和止行,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那大師兄你一定要平安回來。」茯苓道。
「好。」
「替我將此物交給孫長老。」林清越離開之前,一個錦囊被扔了過來。
隱月真人朝著林清越的方向彎下了腰,這位高高在上的正道魁首,以此表示感謝。
他的徒弟,又要勞煩凌煙峰的弟子了。
林清越走後,茯苓朝著三師兄林止行的方向走過去。
三師兄替她擋了練玉瑤的一記攻擊,此刻昏迷不醒,她要去照顧三師兄。
「星夜,為什麼會在那麼多人裡選大師兄呢?星夜認得大師兄?」茯苓問。
從星夜在藏劍閣被她契約後,星夜就被玄微帶走了,直到今日它才被隱月真人帶來了這裡,它應該不認識大師兄才對。
「不認識,但他是這裡除了隱月真人外,最強的修士。」星夜答。
茯苓一怔,聽星夜這麼一說,她對大師兄才重新有了一個認識。
她抬頭看了看周圍,岸邊躺滿了紫霄宗和碧水天的弟子中,在那麼多人中,原來大師兄是最強的那一個。
雖然兩方打的時候,她也看到了大師兄站在最前面,打敗了最多的碧水天弟子的場面,但是當時還不曾有過這個念頭。
大師兄真的很強很強。
隱月真人不在,造物峰峰主不在,長老們在場的也沒幾人,這一仗真正撐起紫霄宗的人就是她的大師兄。
「那大師兄一定會沒事的吧。」茯苓道,聽到了星夜這樣的答案,她的心中就安定了許多。
「他就算受著傷,那座天上城裡,能留下他的人也沒幾個。茯苓你安心休息,好好養傷,等他帶著你的好友歸來即可。」星夜道。
「星夜真厲害啊,明明才來,卻知道得比我還多。」茯苓不由得道。
星夜和雪徹是截然不同的劍,星夜沉穩少言,若開口必定是良言。
這樣的星夜於她而言,是良師益友,能在她迷茫時給予點撥,行差踏錯時給予提醒。
師父當初是出於怎樣的考慮,才讓她在拿到了雪徹之後又契約了星夜呢?
又在她失去了雪徹之際,拖隱月真人給她送來了星夜。
如當時她在藏劍閣中還誤以為玄微沒真正為她想,才會讓她契約了星夜。如今想來,那時的玄微一定是為她想了很多。
茯苓看了看西邊的方向,此刻在遙遠的看不見的地方,師父一個人在凌煙峰又在做些什麼呢?
「厲害的是茯苓。我雖然是一把劍,但我活得比茯苓久很多很多。茯苓的年紀,在我看來就如同剛冒頭的嫩芽,剛破殼的雛鳥一般。我若是能幫上茯苓,便很開心了。」
星夜溫溫柔柔地道,這樣低緩的聲音,茯苓聽著格外舒服。
聽聞過星夜的劍名的人,如三師兄這些,都將星夜稱為妖劍,說星夜飲血無數,殺人如麻。
但在茯苓看來,星夜再溫柔不過了。
茯苓一邊守在林止行身旁,一邊等著大師兄回來。
湖面中心,隱月真人和紫菀僵持不下,隱月真人的琴聲壓住了湖底下的東西,紫菀不肯放棄,湖底下不斷地震動著,連同湖岸也跟著一起搖晃個不停。
群青大會最後一場擂臺賽結束後的第六日夜晚,第七日到來前,無論是天上城之上也好,天上城之下也好,無人能安眠。
而與此同時,離碧水天不遠的一條河流旁,有人踏著月光一步步地朝著這裡走來,一身墨色的袈裟,手持一串佛珠,路過之處的細草上便沾染了點點金光,如同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