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個碧水天弟子曾經確實是我的朋友,但是從他動手要殺我和敏敏他們那時候開始,我們就不是朋友了。」
「他或許有他的苦衷,但是就算有苦衷也絕對不是可以對朋友痛下殺手的正當理由。我就想當做從來沒認識過他。」
「謝謝師兄帶我來,我沒有遺憾,師兄我們走吧。」
茯苓看都沒有多看陌彥一眼,因為陌彥做的事,無論是有怎樣的苦衷她都不能原諒,當時如果她沒有及時趕到,徐可師姐和敏敏可就死在他手裡了。
「好。」林止行牽著茯苓往回走,他對茯苓的決定一點意見都沒有。
但是如果換個其他的小女孩今天站在這裡的話,看見碧水天那個小子的慘樣,多半是會心軟的吧。畢竟那小子最終也沒有真正做出不可挽回的事,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壞人。
但是他的小師妹顯然有著自己的善惡觀,不會輕易被所見所聞動搖。
「茯苓——」林止行和茯苓的背後傳來一個嘶啞憔悴的男聲。
「如果是你的話會怎麼做?一邊是臥底門派的隊友,一邊是自己的親姐姐。兩方必有一方要死,你要怎麼選?」陌彥痛苦地問。
林止行聽到這個問題被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像極了前幾年他的幾任道侶喜歡拿來考驗他的問題。遇到這種問題他是真的想選擇死亡,問小師妹這種問題這不是為難小師妹嗎?
「陌彥,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說出了你自己的想法。對你來說重要的是親姐姐,親姐姐是親的,臥底門派的隊友是外人,再來幾次你都會選親姐姐。」
「我沒有說你做錯了什麼,只是我現在討厭你,討厭到看見你被關在這裡受苦也一點都不覺得同情。」茯苓停下步子回過頭來,小臉冰冷。
對上茯苓的冷臉,陌彥卻反倒笑了,「但是我很感謝你茯苓。謝謝你向我扔了那一劍阻止了我,讓我最終兩方都沒有傷害。」
「所以,你竭盡全力保護的姐姐,保護得好嗎?」茯苓問。
「她很好,只是睡著了,只要我不背叛碧水天,她就能一直好好地活下去。」陌彥答。
「你最好也好好地活下去,你要是死了她不可能活得好好的。」茯苓說完後就轉回頭不再看他。
「連你也覺得我該活著的話,我會努力的。」陌彥看著茯苓離開的背影,眼中的慌亂難堪之色褪去,平靜地笑了。面對被自己欺騙過的人,似乎也並沒有那麼可怕,也是奇怪,明明茯苓都不原諒他,他這心裡卻反倒舒坦了。
從執法堂的牢房裡出來後,林止行帶著茯苓去找仙鶴,茯苓要下天上城不易,築基期御劍飛行飛不了那麼高,需得有個坐騎。
「那小子還是挺可憐的,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裡,換做誰都不知道該怎麼選才好吧。小師妹也真是乾脆,一點情面都不給他留。」找仙鶴的路上,林止行同茯苓提起陌彥的事。
以茯苓這個年紀,心腸能硬到這個份上,也是不可思議。
這小丫頭簡直和劍一模一樣,筆直筆直的,不喜歡拐彎抹角,善惡分明,決定了的事就絕對不會被動搖。
「他是可憐。但是比起我今天對他的態度,他對徐可師姐和敏敏做的事更過分。想到這些,我就不能讓自己同情他。」茯苓答。
林止行低頭看見茯苓的表情,小師妹的臉上分明有閃過一抹擔憂之色。
或許有朝一日小師妹真的能像劍一樣筆直分明,但是現在也還是個努力忍耐的小女孩啊。比起心腸硬,她只是在逼迫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而已。
「辛苦了。」林止行一隻手擱在茯苓的腦袋上,笑道:「明明有我們三個師兄和一個打架一流的師父在,小師妹哪裡需要這麼乖,完全可以任性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