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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慢慢地將油鍋裡的炸魚都撈了上來。
廚房裡瀰漫著一股焦香味。
費嵐將人推出了廚房,然後抽出了兩張椅子,坐到了飯桌邊。
“我想問……你是不是見過我爸了?”
他的眼底如同深邃的湖面,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早已醞釀出風起雲湧的情緒。
“或者說……我爸派人來找過你是嗎?”費嵐換了一種說法。
其實他一直覺得現在的楚卓成很奇怪。
從前的楚卓成,雖然待人有幾分疏離,但是舉手投足之間也透著些許儒雅,溫和而又平穩。
可是現在的楚卓成,臉上總是泛著病態的疲倦,與其他人的距離感更甚,清冷,又有幾分倔強。
費嵐並不討厭現在的他,但是他很想知道,到底是為什麼讓對方變化這麼大。
六年前他就只是個毛頭小子,剛成年沒多久,正是最狂妄的年紀。
當時的他沒心情、也沒有那個能力想那麼多。
現在想起來,或許當年的真相併沒有那麼簡單。
或許楚卓成為了二十萬塊錢和別的男人上床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但是他還是想知道更多,比如……這之間有沒有他爸的參與。
“……我不知道。”
在對方有些期待的眼神下,楚卓成渾身的血液都涼了下來,沙啞著聲音回答道。
“不知道?”費嵐疑惑道,“怎麼會不知道?”
“是有人找過我,”楚卓成僵硬地移動了一下脖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爸的人。”
“肯定是他!”費嵐的眼神凌厲了幾分,“除了他,還有誰對我的事情那麼上心。”
他捏緊了拳頭:“可是……他當時要是知道你,為什麼要在那之後的一個月才找到我。”
當時他和費珣都在氣頭上,已經準備好跟自己親爸決裂的費嵐放棄了費家少爺的所有身外之物,連彈唱用的吉他都是後來攢錢買的。
費珣沒辦法透過銀行卡消費記錄查到自己在哪。
而且他整日整夜都都在楚卓成家裡和那個小酒吧度過,除非請私家偵探,要不然沒法查到他的具體位置。
他倆分手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那間小出租屋,平安無事地度過了一個月。
如果知道他的下落,還能任由他在那間小出租屋過一個月?任由他和楚卓成在外面同居那麼久?
“你還記得那人長什麼樣嗎?你們聊了什麼?”費嵐急切地問道。
楚卓成的眼神渙散了幾秒鐘,吞吐道:
“那是個男人,不……是好幾個男人。他們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還有的事情……我有些忘記了。”
聞言,費嵐臉上的焦躁也漸漸散去,只化作一聲嘆息。
他怎麼會沒聽出來對方有所隱瞞。
“……你不想說的就算了。”他擰著眉頭,察覺到了不對似的,又道,“他們告訴了你我的身份,所以你很早就知道我是誰。”
他還以為對方是在自己出道後才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的。
楚卓成感到一股說不出的酸楚湧上自己的喉腔:“抱歉,費嵐。”他的臉色慢慢慘白了起來。
費嵐目光凜然:“對面那些人是不是威脅你了?逼你跟我分開?”
“我,我不太記得他們了……他們戴著黑色的口罩,我記不清楚他們說了什麼。”
楚卓成不斷咬著自己的唇肉,口腔內一片鹹腥味。
“費嵐,我沒騙你,我真的記不清了。你走後,我出過一場車禍,手術剛醒的時候我連我弟弟都沒認出來,後來漸漸地才恢復,但是現在還是有些事情想不起來。”
言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