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緊皺,如今是關鍵時期,老皇帝隨時都可能失去自控能力,若是朱成皓真的被髮配出去,恐怕將來難以迴天,畢竟沒了軍權,就算是想要造反也不容易。
老皇帝的眼睛掃過群臣,讓下面的一群人背脊發涼,知道這一次是確確實實的惹怒了這個皇帝,之前那段時間的血流成河還在眼前,如果不是迫不得己,他們也是不想直接跟老皇帝幹上,但這次兩位皇子拱了太子出來領頭,他們想要旁觀也是不可能。
賀文麒低著腦袋,覺得老皇帝的眼神似乎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頓時滴下冷汗來,不知道這位到底是什麼主意,這樣的場面,就算自己跳出來反駁也是無濟於事,當務之急,是該把南中知府的人選定下來,只要皇帝執意不答應讓朱成皓過去,不管是太子還是那兩位皇子,還不是毫無辦法。
半晌,皇帝淡淡的開口說道:“正因為是化外之民,以武力強壓的話,是否要將北疆的軍隊都壓在南中。”
不等下面的人說話,皇帝繼續說道:“太祖早有言在先,對付南中蠻夷,當以理服人,教化為先。”
太祖時期,北疆戰亂不斷,實在是騰不出手來折騰南中,只好任由土司掌控,朝廷派去的知府不過是傀儡罷了,所謂的教化為先,不過是掛在面子上好看。幸好南中人雖然難以教化,一直以來卻也只是窩在南中那塊罷了。
只是老皇帝將太祖拉出來說話,下面的人一時之間反駁不得。又聽見老皇帝繼續說道:“爾等滿朝文臣,可有人願意為朕分憂。”
說話這話,老皇帝只冷冷的看著下頭的人,眼光一點點的從下面的人身上掃過,只是被他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低下頭去,南中,那可真不是好地方,平常官員被流放,一般也就是去了這地。
一時之間,原本跟菜市場一般吵鬧的大殿變得死了一般的寂靜,賀文麒也是低著頭,他也不想去南中,瘴氣這東西實在是不好解決,再說家中還有一個李氏,若是自己遠去南方,李氏怎麼會放心的下,若是一起去,李氏年紀大了,臨了還要吃這樣的苦頭不成。
正在此時,左御史上前一步,低頭稟告:“啟稟皇上,微臣推舉賀文麒賀大人,賀大人探花出生,才學出眾,是前往南中的上上之選。”
如果無人敢去,最可能的就是兩位皇子一派的人被遷怒發配,還不如趁機將一直礙眼的賀文麒打發出去。
話音剛落,大殿之內又是一片附議,若是有人當了這個替死鬼自然是最好,南中這樣的地方,即使能夠升官,在場的人願意去的也是絕無僅有。
賀文麒臉色一變,沒料到自己再一次掃到了颱風尾,心中大叫不妙,抬頭正要說話,卻看見皇帝一雙冰冷徹骨的眼睛。
賀文麒微微一怔,顯然是明白過來,在皇帝的眼中,朱成皓是值得一時護住的棋子,那自己就是隨手可丟,隨便可取代的棋子,在這樣的情況下,皇帝也懶得費心費力來護住他。再有一個就是,南中雖然是險地,但畢竟地域廣闊,又跟各種名族混居,若是落到幾位皇子的手中,恐怕老皇帝還不放心。
賀文麒一顆心一點點往下沉,卻猛地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大殿之內響了起來:“賀大人不過是文弱書生,去了南中還不是送命的份兒,不如隨了各位大人的願,讓本宮前往南中,也好看看,傳說中的瘴氣是否就那般的厲害。”
這話自然是朱成皓所言,在他眼中,自己去了南中,早晚都能回來,若是賀文麒的話,以那傢伙瘦瘦弱弱的樣子,還不被人連骨頭都吃了。
老皇帝顯然也沒有想到,朱成皓會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南中是什麼地方,多少人避之不及,這傢伙倒是毫無所懼。
一旁的三皇子卻笑著說道:“二十一弟果然大義,若是有弟弟親自前往南中,那歷朝南疆無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