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前一天才到,要比她以為的還要早一天,房子買下來遠端託人去弄,也找了信得過的人去驗收,但還是不放心,親自去看了眼。
雲舒這個人對自己向來認識不清,她一向覺得自己是個很好養活的人,但其實呢,非常挑食,嘴巴很刁,一點不新鮮她都能嚐出來,火候差一點她都會食慾大減。
只是她確實是個好說話的人罷了,從來不會挑剔廚師,不好吃的時候就少吃點,僅此而已。
她對住的地方也很挑剔,臥室的採光不好,陽臺面積不夠,通風、照明……哪一項欠缺,她都會睡不好,因此她上大學神經衰弱,早就在他意料之中,她很憧憬宿舍集體生活,他才想要成全,後來一直後悔沒早點給她安排房子。
那天他去檢查了房子大大小小的細節,看了看她的課表,發現她那天課滿得連晚上都有課,他憑著記憶去了她上課的階梯教室,從後門進去,在角落裡坐了下來。
那個教室很大,可容納四個班級一起上課。
雲舒就坐在前幾排中間的位置,她旁邊有個男生一直在跟她講話,不知道講了什麼,雲舒也笑起來,兩個人談笑風生,十分融洽。
這讓他本能地覺得不爽,忍不住生出一絲戾氣。
那戾氣讓他沒有當晚去見她,悄無聲息離開了教室,回了酒店,窩在酒店套房的影音室裡看了一部電影,喝了一整瓶的威士忌,醉意朦朧的時候,接到她的電話,她下課了,放學的路上,問他什麼時候到,要去機場接他。
她的聲音刮在耳膜,像是有無數的蟲子在咬。
他照舊問她近況,在學校開不開心,身體怎麼樣,學習累不累,有沒有認識新朋友。
她總是會很認真回答,事無鉅細說著自己的生活,甚至毫無防備地很他傾訴苦惱:“有學長跟我表白。”
“哦,是嗎。”他彷彿聽到自己氣血翻湧的渾濁噪音,瘋狂滋生的嫉妒在腐蝕他的心臟,但他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冷靜,他記得自己問她:“那你喜歡他嗎?”
“我……不喜歡。”雲舒有些苦惱,“但我不知道怎麼拒絕他。”
他那片刻的猶豫讓他覺得發悶,他扯了下領口:“謝謝你的喜歡,但我現在不想談戀愛。下次這麼回答。”
他說起來那麼輕鬆,雲舒大概是受到了鼓舞,重重點頭:“嗯。”
“到宿舍了嗎?”已經沒話說了,但他不想掛電話,於是主動開話題。
“還沒,剛出教學區呢。”
“一個人?”
“嗯,室友去校外了。”
“你怎麼不一起?”
“他們去看電影,我上次跟另一個室友看過了,而且很晚了,我……晚上容易困,去了也只是坐在那裡睡覺,還不如回宿舍。”
“嗯。”他把手機換了一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手裡邊緣,喉結滾動片刻,才意識到他很想觸控她,那是一種焦渴又渾濁的情緒。
“小舒,”他低聲叫她,“學校很多人對你表白嗎?”
“沒,”她斬釘截鐵地否認,片刻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