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不要變就好了。
但命運總是不盡如人意,她的人生好像突然之間來了個急剎車,然後轟隆隆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一路賓士了。
梁思諶看著她:“雲舒,說話。”
雲舒長著一張略顯圓鈍的臉,柔和、寧靜,沒有稜角,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其實性子又倔強好強。
不過她總是安靜地跟自己較勁,她從來沒想過跟梁思諶較勁,可他像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把她整個淋得溼透,讓她無處可逃。
“很討厭我?”梁思諶見她始終不說話,開始了進攻模式。
雲舒下意識搖頭。
“那就是喜歡。”他的語氣篤定。
這種偷換概念實在讓人招架不住,可雲舒知道,那並不是源自於自信,或者某種自戀。他並不是那種人。
他故意的,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在逼她說出是,或者不是。
他的態度很堅決:我不要模稜兩可的回答。
他太瞭解她了,所以根本不給她裝聾作啞,然後糊弄過去當做一切都沒發生的機會,也絲毫不想維持體面和應有的分寸。
太過了解的兩個人,太知道如何照顧對方,也最懂得如何折磨彼此。
雲舒曾經有多喜歡這個哥哥,現在就有多痛苦。
她不敢點頭,因為明知道他說的喜歡和自己的喜歡並不是一個意思。
她聲音乾澀地叫他:“哥……”
試圖喚醒他的認知。
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雨了,空氣不夠冷,連雪花都不飄了,雨聲淅淅瀝瀝落下,可雲舒還是覺得冷透了。
新年的喜慶好像侵染不到這裡,四周靜悄悄的,黑夜濃稠而寂靜,雲舒恍惚能聽到自己的心跳,無關心動,只是驚懼和慌亂,還有很多的迷茫和無措。
她真的只是把他當親哥哥,而且兩個人之間差距太大了……
“叫名字。”他低頭看她,聲音冷靜而銳利,絲毫不為所動。
鐵了心要把關係扭轉一樣。
雲舒下意識後退,卻再次被他逼近。
“哥……”她又叫了一聲,那種沉默的倔強讓他微微蹙眉。
他不高興了,儘管表情沒怎麼變,連呼吸都保持著剛才的頻率,可雲舒就是知道,他不高興了。
這好像是一種天賦,以前阿姨總說,整個家裡,只有她最瞭解他。
可這項技能放到現在,倒像是一種詛咒。
雲舒沒有說話,心裡忍不住想,討厭她最好,他們本來也不合適。
為什麼會喜歡她呢?
她是說,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她在腦海裡拼命思索,可也只有想到一些無關痛癢的碎片,那些碎片記憶裡,他都是個溫柔可親又有點嚴肅古板的大哥。
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她真的想不明白。
她沉默地跟他較勁。
“打算冷處理我?”他點點頭,逼視她,“那就告訴我,你討厭我,不想再看到我,我保證從你的世界裡消失得乾乾淨淨。”
雲舒有些急地看他一眼,眼神裡有淚、倔強,還有一點委屈。
他明知道不可能的,她不能做那種忘恩負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