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竟然這樣。
她早該知道的。
完了,怎麼辦……真的完了。
她的大腦不住地發出沮喪潰敗的訊號。
雲舒一邊幫阿姨一起準備年夜飯,一邊焦灼。
思考待會兒見了他要說什麼。
要擺什麼表情。
被叔叔阿姨知道了該怎麼辦,會不會討厭她。
他還會不會舊事重提?那個吻到底算什麼……
或許她早忘了呢?她忍不住自欺欺人想。如果他當無事發生,那她也裝不記得了吧!
梁思諶長了一張不苟言笑的臉,也就在親妹妹梁思憫那裡會有點情緒波動。因為憫憫姐根本才不管他板著臉的樣子多嚇人,不高興了就罵他,故意氣他,他每次都被氣得氣急敗壞,可也拿她沒有辦法。
但云舒做不到,他明明對他很好,可她每次見他都忍不住屏氣息聲。
她真的覺得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根本不合適。
黑色的賓士咆哮著駛進院子,梁思諶微微攏了下衣領,長腿邁下車子,抬眸的那一瞬,漫不經心越過闔家迎接他的目光,和雲舒對上視線。
男人很高,一米八八的個頭,肩寬體闊,看起來壓迫感十足,雲舒驚覺自己印象裡其實還是他少年時期的模樣,可他轉眼間就變得她有點陌生了,成熟、內斂、不動聲色卻又氣勢迫人。
他的眼神那麼冷,鏡片反射的冷光像是刀刃,雲舒彷彿大難臨頭般,肩膀緩慢地、緩慢地垮了下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她遠遠地故作鎮定地打了聲招呼,聲音細若蚊吶,依舊如常叫他:“哥……你回來了。”
然後慌亂躲避著,恨不得縮排角落裡,不去招惹他。
晚飯時候,一家人坐在大餐廳,幾個國外不過春節的傭人也被邀請一同就餐,雲舒無聲落座,裝作不經意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
一抬頭,卻正好和他對上目光,發現他正在看自己,緊張得渾身冒虛汗。
他從小到大都是那種領袖型的人物,有著同齡人欠缺的穩重、成熟,和縝密,但同時也具有聰明人很難克服的驕傲和自負。
而那驕傲和自負,很容易演化成任性和不計後果。
她怕周阿姨和梁叔叔看出不對勁,故作鎮定,撇過眼神,再也不敢看他。
梁思諶卻像是故意的,雖然那眼神要吃人,語氣卻輕鬆自然地說著:“小舒,坐我旁邊,剝蝦給你吃。幾個月沒見不認識了?”
憫憫姐“嘖”一聲:“又開始了,能不能別欺負我們小舒,要點臉?”
雲舒低下頭,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裡。
梁思諶再次叫她:“雲舒?”
雲舒吞嚥了口唾沫,抬頭,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安靜地挪過去,問旁邊傭人要了塊兒熱毛巾,擦乾淨手:“我自己就可以。”
梁思諶抬手,指尖輕觸她的手往下壓了壓:“別動。”
雲舒大約太心虛,沒再吭聲。
梁思憫開始吐槽他法西斯,直男癌,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