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魚被厲秋風厲聲喝斥,嚇得魂飛魄散,躲在慕容丹硯身後,連大氣都不敢出。她倒不恨厲秋風,只是覺得厲秋風呵斥自己,心中太過委屈。不過對於馮渭,王小魚卻是恨意更盛,暗想若不是這個老瘋子胡說八道,厲大俠也不會斥責自己。怎麼能夠想一個法子,將這個老瘋子除掉,方能消了胸口這股惡氣。只不過她躲在慕容丹硯身後不時探頭窺視,看到厲秋風和戚九一直全神貫注地聽馮渭說話,知道自己若是再出言挑釁,厲秋風非得發怒不可,只好強自忍耐,不敢再說一句話。
直到慕容丹硯開口詢問,王小魚心下一怔,暗想慕容姐姐問得甚是巧妙。別說東京汴梁這等大城,就連東遼縣城也有夜禁的規矩。過了一更天之後,在五更天之前,不許尋常百姓在街上行走。若是有人敢違反夜禁,被巡夜的公差捕快拿住,安上一個犯夜的罪名,抓到衙門之後,最少也要打三十大板。除非是因為生了重病不得不請大夫,或是要生孩子,再就是有人死去,須得立時辦理喪事,可以不受夜禁約束,其它情形都在受罰之例。這個老瘋子大搖大擺從童貫老賊的府中走了出來,若是被巡夜的官差拿住,必定要抓到衙門問罪。可是這個老瘋子自稱是大宋官員,怎麼會不曉得這個規矩?可見這個老瘋子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擺明了是欺騙咱們,另有所圖。還是慕容姐姐聰明,一句話便問到了點子上。厲大俠知道這個老瘋子在說謊,便不會再怪我了。哼,如此一來,我便可以暗地裡下手,一劍殺了這個老壞蛋。
念及此處,王小魚慢慢從慕容丹硯身後探出了腦袋,右手握住劍柄,雙眼盯住了馮渭。
只見馮渭皺了皺眉頭,口中說道:“姑娘所說的夜禁,我倒沒聽說過,更不曉得你說的大明是哪個地方。不過大宋立國之初,沿襲大唐的規矩,確實有宵禁的規矩,即午夜之後不許閒雜人等出門。一直到真宗皇帝和仁宗在位之時,宵禁仍然存在。只不過聖天子在位,四海昇平,直追大唐貞觀年間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盛世之風。是以即便到了夜晚,京城之中仍然繁華熱鬧,茶館酒肆燈火通明,行人絡繹不絕。自從澶州之盟締結之後,契丹人再無南下之意,西北雖然有党項人騷擾,不過畢竟是蕞爾小邦,鬧不出什麼風浪。是以中原各地再不似大宋立國之初那般如臨大地,宵禁的規矩雖然仍在,不過巡夜之制已然名存實亡。在東京汴梁,即便過了午夜,街上仍然是行人如織,燈火閃耀,甚是熱鬧。”
方才慕容丹硯出口詰問,厲秋風心下也是一凜,暗想慕容姑娘果然聰明,從馮渭的話中聽出了破綻。若馮渭真是故意作弄咱們,只怕他被慕容姑娘逼問之後,無法自圓其說,只能實話實說。是以慕容丹硯說完之後,厲秋風一直盯著馮渭,想看看他如何應對。只是沒想到馮渭侃侃而談,竟然說得天衣無縫,滴水不漏。
厲秋風心下暗想,難不成這裡又與長平古戰場一樣,眼前的馮渭也和楊家父子一般,都是我在幻境中見到的人物?可是當時我是因為陷入怪陣之中,又有扶桑人用迷魂草毒霧害人,這才使得自己神智不清,險些被扶桑人所乘。不過此次進入老翁山下的大墓,一路都有慕容姑娘、戚九和王姑娘相伴,還有柳生宗巖窺伺左右。即便有柳生一族的殺手搗鬼,也絕對不會對柳生宗巖下手。何況就算有人以五行奇術來對付咱們,沒了迷魂草相助,也絕對不能讓咱們盡數陷入其中,昏昏欲睡。可是眼前的一切若不是幻像,這個自稱為大宋官員的馮渭又是從哪裡來的?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聽慕容丹硯說道:“如此說來,馮老先生真是來自大宋了?”
馮渭沉聲說道:“正是。我先前已和各位說過,這裡乃是一處絕地。要想逃出生天,咱們萬萬不可生了內訌,否則必死無疑。那個惡鬼有質無形,縹緲於天地之間,我能活到今日,實屬僥倖。直到各位到來,給了我一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