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靜之中,只聽得腳步聲由遠及近,片刻之後已經到了厲秋風居住的艙室門外,終於停了下來。緊接著只聽丁觀在門外恭恭敬敬地說道:“厲大爺,在下有事情向你稟報。”
厲秋風快步走到門前,伸手將艙門開啟,只見丁觀站在門外,正要拱手施禮,他急忙搶著說道:“丁先生不必多禮,請進來說話。”
丁觀告了聲罪,這才走進艙室,看到慕容丹硯坐在桌子旁邊,倒也並不驚訝,陪著笑臉拱手說道:“在下拜見穆姑娘。”
慕容丹硯一直以為丁觀陰險狡詐,對他頗為厭惡,只是方才聽厲秋風說丁觀一心想要將那名扶桑少年除掉,正合自己的心意,不由起了同仇敵愾之心,對丁觀已不似此前那般厭惡。此時看到丁觀向自己施禮,慕容丹硯急忙站起身來,拱手還禮,笑著說道:“丁先生辛苦了。”
丁觀是老江湖,世事練達,與厲秋風和慕容丹硯相識之後,已然看出慕容丹硯對自己頗為不屑,是以處處小心,不想與錦衣衛結下仇怨。可是此時慕容丹硯對他如此恭敬,看上去不似故意做作,大出丁觀的意料之外,是以他連連擺手,口中連稱不敢。
慕容丹硯見丁觀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抿嘴笑道:“丁先生不必多禮。我聽厲大哥說了,你一心想要將那個扶桑小賊殺掉,是也不是?”
丁觀沒想到慕容丹硯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心中一凜,暗想我之所以不敢下手殺掉那個小雜種,便是忌憚這兩個錦衣衛。其實我知道姓厲的小子為人謹慎,也有除掉小雜種之心,只是穆丫頭對小雜種甚好,為了救出小雜種不惜甘冒奇險,大鬧青天居。姓厲的小子愛煞了穆丫頭,不敢讓穆丫頭不快,這才不敢對小雜種下毒手。只是老子沒有想到姓厲的小子如此重色輕友,為了討穆丫頭的歡心,竟然出賣了老子,將老子要殺扶桑小雜種的打算說給了穆丫頭。怪不得穆丫頭如此古怪,想來她對老子心生恨意,想要對老子不利,這才故意裝出一副假面孔,打算趁老子不備,下毒手害了老子的性命。
念及此處,丁觀心中驚恐,不由後退了一步,顫聲說道:“在、在下一時糊塗,還請穆姑娘不要、不要生氣。厲大爺已經斥責過在下,在下不敢再、再……”
丁觀話還沒有說完,慕容丹硯搶著說道:“厲大哥不許咱們殺掉這個小雜……這個小賊,咱們自然不能殺他。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咱們雖然不殺他,但也不能讓這個小賊舒舒服服地住在咱們的大船上。”
慕容丹硯說到這裡,看了丁觀一眼,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了一絲冷笑,這才接著說道:“我已經將小賊打昏了過去,將他塞在我的床下。勞煩丁先生找幾個人來,將小賊綁得結結實實,然後將他關在艙底,不須給他送水送飯,等咱們到了扶桑國的碼頭之後,若是他沒有渴死餓死,可見此人命硬,輕易不會去見閻王,不妨將他趕到岸上,由他自生自滅好了。”
丁觀沒有想到慕容丹硯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中驚愕之極,一時之間不曉得如何回答才好。慕容丹硯見丁觀目瞪口呆的模樣,接著說道:“怎麼,丁先生以為我在說笑嗎?”
丁觀一心求財,擔心那名扶桑少年壞了他的好事,是以一心想要將扶桑少年弄死,只是礙著厲秋風不許他殺人,慕容丹硯又對少年甚好,這才沒敢下手。此時聽慕容丹硯如此一說,丁觀心中一凜,暗想這個臭丫頭如此說話,與先前全然不同,難道她故意正話反說,打算試探老子不成?只是丁觀偷偷窺視慕容丹硯的模樣,不像是在譏諷自己,這才相信她說的不是假話,心中越發驚慌。待到慕容丹硯說完之後,丁觀急忙點頭哈腰地說道:“在下不敢,在下不敢。既然穆姑娘吩咐下來,在下立即找人去將小賊綁了,再丟到艙底。若是大船到了扶桑國碼頭他還不死,算這個小賊命大。不過他若是渴死餓死,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