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見王小魚滿臉喜悅的神情,心下不由一疼,暗想王姑娘年紀尚淺,不曉得眼下情勢有多危險。扶桑大軍轉瞬即至,遼東總兵衙門不肯派兵前來援助,只靠著幾百名錦衣衛和一兩千名平民百姓,要與數萬扶桑兵馬相抗,勝算實在渺茫。就算能夠將扶桑大軍遲滯幾日,最後咱們也難逃一死。我與戚兄弟是須眉男子,即便最後戰死,也沒有什麼遺憾。怎生想一個法子,讓慕容姑娘和王姑娘逃了出去,我和戚兄弟沒了牽掛,才能盡力殺敵。
四人收拾停當,隨著許鷹揚一同離開了王家莊,直向東遼縣城走去。待到眾人走出莊子之後,慕容丹硯壓低了聲音對厲秋風說道:“厲大哥,王家莊離大水溝極近,咱們這麼多人大搖大擺地離開王家莊,若是藏匿在左近的倭寇發覺,只怕柳生旦馬守會起疑心。”
厲秋風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柳生一族的殺手死傷殆盡,再也無力控制王家莊。咱們如此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王家莊,倭寇反倒不會懷疑,慕容姑娘儘管放心便是。”
慕容丹硯心下兀自驚疑不定,可是看到厲秋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卻也不好多說,只得點了點頭,和厲秋風一起向前走去。眾人進城之後,到了知縣衙門,剛剛到了大堂門前,便有一名錦衣衛迎上前來,向著許鷹揚拱手說道:“啟稟大人,方才有一人自稱是東遼縣知縣衙門的刑名師爺,求見知縣,被屬下扣在大堂。請大人定奪。”
許鷹揚點了點頭,口中說道:“你要他在大堂稍候,本官去換了衣衫,便要升堂審他。”
許鷹揚話音方落,王小魚心下一驚,對錦衣衛說道:“那位師爺是不是姓蔣?”
那名錦衣衛不知道王小魚是什麼人,只是見她年紀不大,如何肯與她說話?是以看了王小魚一眼,仍然侍立一旁,並不理會王小魚。許鷹揚瞥了王小魚一眼,對那名錦衣衛說道:“這位姑娘是厲大人的朋友,並非外人,你若是知道師爺的姓氏,儘管說給她聽便是。”
那名錦衣衛答應了一聲,這才轉頭對王小魚說道:“這位師爺確是姓蔣。他自稱前幾日奉了知縣之命,到城外催收賦稅。今日差事已然辦完,回城向知縣覆命。”
王小魚聽錦衣衛說完之後,急忙轉頭對許鷹揚說道:“這位蔣師爺是東遼縣知縣衙門中唯一的一位好人,你們不可對他無禮!”
慕容丹硯見王小魚和許鷹揚說話頗不客氣,生怕兩人起了齷齪,不免壞了大事,急忙扯了扯王小魚的衣袖,口中說道:“扶桑大軍即將來襲,許大人自然要謹慎一些。他要詢問蔣師爺城外的情形,並非要與蔣師爺為難,小魚妹妹不必擔心。”
慕容丹硯話音方落,只見王小魚頓足說道:“姐姐沒聽他方才說過嗎?他要升堂審問蔣師爺!”
厲秋風見王小魚脹紅了臉,雙手攥緊了拳手,狠狠地盯著許鷹揚,急忙搶著說道:“王姑娘儘管放心便是。許大人只是打算向蔣師爺詢問一些事情,不會與蔣師爺為難,你儘管放心便是。”
許鷹揚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絲笑容,口中說道:“厲大人,你帶著戚公子和兩位姑娘去後院歇息罷。聽說這位蔣師爺處事公正,極是聰明,咱們要對付扶桑大軍,借重他之處甚多,許某自然不會與他為難。”
王小魚聽許鷹揚如此一說,這才略略放下心來。早有一名錦衣衛快步走到厲秋風身邊,拱手說道:“厲大人,戚公子,請各位隨我來。”
那名錦衣衛將厲秋風等人帶到後院一處廂房門前,便即告辭而去。厲秋風見王小魚神情陰晴不定,知道她兀自為蔣師爺擔心,便即對她說道:“王姑娘,你不曉得錦衣衛辦案的規矩。他們找人問話,俗稱為審某某人,並非是要嚴刑拷打。眼下扶桑大軍來襲,許鷹揚正愁人手不足,蔣師爺恰好從城外趕回,乃是老天爺給許鷹揚送來了一位強援。蔣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