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鐵嘴說書之時,厲秋風一直垂著腦袋,不想讓馮鐵嘴看到自己的面孔。只是他看到慕容丹硯和戚九、王小魚神情呆滯,心下略略有些焦急,恨不能立時將三人喚醒。不過他一心想要查清馮鐵嘴的底細,在此人露出馬腳之前,不能打草驚蛇。是以厲秋風思慮再三,還是沒敢輕舉妄動。
只聽馮鐵嘴說道:“吳秀才心下驚駭,聽李樂娘如此一說,越發不知所措,只得默然不語。只見李樂娘從被窩中鑽了出來,卻也只穿著貼身小衣,露出了蓮藕一般雪白的胳膊和小腿。吳秀才心中一蕩,雖然想要將腦袋轉向一邊,可是偏偏沒有一絲力氣,只是死死盯著李樂孃的身子。李樂娘卻也並不在意,自床頭找到自己的衣衫,在吳秀才貪婪的目光下將衣衫穿好,這才向吳秀才告了一聲罪,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待到李樂孃的腳步聲去得遠了,吳秀才這才如夢初醒,忙不迭地跑到床上,一下子鑽進了被窩。此時他心中一片茫然,拼命想要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只是此時他頭痛欲裂,壓根想不起來昨晚的情形。被窩之中兀自留著李樂孃的體香,讓吳秀才心下驚喜無限,隱隱覺得自己將有一番奇遇,卻又不敢多想。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只聽得腳步聲響,卻是李樂娘又走了回來。吳秀才嚇了一跳,急忙用被子裹緊了身子,又將雙眼緊閉,裝作熟睡的模樣。只聽得腳步聲走進了屋子,似乎在床邊停了片刻,隨後又向屋外走去。吳秀才這才鬆了一口氣,悄悄睜開眼睛,只見李樂娘並不在屋子中,不過桌子上卻擺了一個茶壺和一個大碗,碗中升起了熱氣,想來碗中就是醒酒湯。
“此時吳秀才心下稍安,小心翼翼地從被窩中鑽了出來,只是他在床上找了半天,卻也沒有找到自己的衣衫,正自茫然不解之時,卻見李樂娘又走了進來。吳秀才心下一驚,正想著重新鑽進被窩,卻聽李樂娘笑道,先生昨晚喝得酩酊大醉,將衣衫吐得髒了,樂娘只好將先生的衣衫清洗乾淨,眼下尚未乾透。待樂娘去向白先生借一件衣衫來,吳先生稍候便是。
“李樂娘說完之後,正要轉身向屋外走去,只聽吳秀才顫聲說道,李姑娘,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李樂娘聽他如此一問,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神情,看了吳秀才一眼,口中說道,你問我何時來的?我和白先生昨晚將先生送了回來,先生難道不記得了麼?
“李樂娘一邊說話,一邊快步走到桌子旁邊,伸手拿起茶壺,倒了一杯香茶,這才雙手捧著送到吳秀才面前,笑著說道,先生先飲一杯茶,再將醒酒湯服下,腹中便不會難受了。吳秀才顫聲說道,不敢當,萬萬不敢當。
“李樂娘見吳秀才將身子裹在被子中,壓根不敢伸手將茶杯接過去,忍不住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昨晚先生一定要樂娘將你送回來,否則你就不走。樂娘無奈之下,只好和白先生一起將先生送了回來。
“吳秀才聽李樂娘如此一說,心下大感尷尬,身子微微顫抖了幾下,這才顫聲說道,是吳某酒後孟浪了,當真該死!他說到這裡,略停了停,心下驚疑不定,接著說道,唉,昨晚我喝得糊里糊塗的,全然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姑娘昨晚一夜、一夜都沒有回去麼?
“李樂娘聽吳秀才說完之後,臉上一紅,嗔道,你這人說話好生沒趣。方才你醒來之時,不是看到我……看到我……算了,不和你說了。你還是快將茶水和醒酒湯喝了,否則腹中難受,不免生一場大病。
“李樂娘一邊說話,一邊將手中的茶杯遞到吳秀才嘴邊。吳秀才接過茶杯,雖然此時他口中乾渴,可是心中全是事情,哪裡還有心思品茶?是以他匆匆忙忙地喝了一口茶,連茶味都沒有品出,便即抬頭對李樂娘說道,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李樂娘聽吳秀才如此說話,臉色一沉,露出了不快的神情,伸手將吳秀才手中的茶杯接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