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鷹揚打定了主意,坐在太師椅上,雙眼盯著那名捱打的倭寇。待到一名錦衣衛報出“四十八”之後,許鷹揚右手抬起,食指在鼻子上輕輕揉了兩下。站在堂下的那名姓萬的錦衣衛頭目心領神會,乾咳了一聲,雙腳腳尖相對,朝向了內側。正要揮舞手中的板子打向倭寇的那名錦衣衛見此情形,心下會意,板子砸下去之時略略向上偏了偏,只聽“喀嚓”一聲脆響,這一板子不偏不倚正砸在倭寇的後腦海上,登時將他的後腦砸開了一個大洞,白色的腦漿和紅色的鮮血濺得到處都是。那名錦衣衛剛剛報出“四十九”三個字,倭寇哼都沒哼一聲,便即斃命。
慕容丹硯、王小魚和永泰寺眾女尼見此情形,嚇得目瞪口呆,一股寒氣自腳下升了起來,瞬間衝到了頭頂。只見另一名錦衣衛仍然將板子高高舉了起來,口中說了一聲“五十”,便將板子狠狠地砸了下去。此時那名倭寇已然僵臥在地上,板子砸在他的腦袋上,只聽“噗”的一聲響,原本已經被打碎的人頭登時變得四分五裂,情形恐怖之極。
兩名錦衣衛用板子將倭寇的屍身翻了過來,仔細翻檢了一番,這才站直了身子。左首那名錦衣衛轉身向著許鷹揚拱手說道:“大人,這個倭寇不經打,熬刑不過,已經死了。”
許鷹揚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右手輕輕一擺,口中說道:“將屍體拖了出去,把他的人頭割下來,用石灰醃了,待咱們啟程回京時一併帶走。”
兩名錦衣衛答應了一聲,將已不成人形的倭寇屍體拖出了正堂。眾倭寇此時已嚇得肝膽俱裂,一個個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就連最為囂張的假李芝生也不似先前那般倔強,將腦袋深深埋在胸前,連頭也不敢抬起來了。
許鷹揚見此情形,心下得意,微微一笑,右手向著假李芝生一指。站在他身邊的兩名錦衣衛立時將他拎了起來,拖到公案前又將他踢倒在地上。假李芝生將腦袋抵在地上,身子抖如篩糠。只聽許鷹揚沉聲說道:“你叫什麼名字,還不從實招來?”
許鷹揚話音方落,只聽堂下一眾錦衣衛齊聲呼喝,聲勢著實驚人。假李芝生嚇得緊了,顫聲說道:“是、是、是……”
他口中接連說出三個“是”,卻又嚇得說不出話來。許鷹揚右手輕輕一擺,眾錦衣衛立時收聲。假李芝生這才顫聲說道:“我……小人名叫柳生、柳生二十九,大人、大人、大人饒命……”
王小魚也是一個心狠手辣之輩,可是眼看著錦衣衛虐殺倭寇,手段殘忍之極,雖然知道這些倭寇作惡多端,個個死有餘辜,卻也嚇得心驚膽顫,躲在慕容丹硯身後,身子瑟瑟發抖。直到聽那名倭寇報出姓名,王小魚心下好笑,忍不住開口說道:“柳生二十九?這名字好生奇怪。哈哈,你乾脆叫作柳生二百五,豈不是更好?”
柳生二十九平日裡也是一個極為狠毒之人,武功不弱,否則柳生旦馬守這等老奸巨滑之人也不會讓他易容成李芝生的模樣,將知縣衙門這等要地交給他打理。只是看到兩名同夥先後慘死在錦衣衛手中,柳生二十九此時已然嚇得魂飛魄散,方寸大亂,只想著如何才能逃得性命,聽到身後有人說話,他倉皇之間只道是錦衣衛問話,壓根不敢不答,口中顫聲說道:“啟稟、啟稟大人,柳生二百五是小、小人的堂、堂、堂侄……”
柳生二十九此言一出,王小魚再也忍耐不住,竟然捧腹大笑起來。柳生二十九原本心下驚恐,只是聽到身後那人一陣狂笑,雖然不曉得她為何如此開心,不過引得對方如此開懷大笑,心中懼意稍減,
厲秋風知道王小魚聽柳生二十九自報姓名之後,以為此人的名字太過古怪,才會如此發笑。他心中暗想,用數字來當作名字,卻也並不稀奇。韃子攻滅大宋之後,將天下百姓分為四等,漢人為最低一等,飽受壓迫,幾乎有滅種之危。韃子兀自害怕漢人反抗,對漢人百姓壓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