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心想世上哪有什麼鬼魂,即便真有惡鬼,卻也不如惡人更加歹毒。是以他搖了搖頭,對慕容丹硯說道:“佛家說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咱們光明磊落,即便有惡鬼攔路,也必將化為齏粉!慕容姑娘,你在此稍候,我到前面瞧瞧去。”
慕容丹硯嚇了一跳,身子一抖,險些將左手舉著的火摺子掉落到地上。只聽她顫聲說道:“厲大哥,不要……”
厲秋風不等她說完,右手拔出長刀,左手舉著火摺子,已自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此時他全身如同一張拉緊的強弓,內力貫注於四肢百骸,每走一步,身邊的野草被他身子散發出的內力激動,竟然向左右緩緩倒下。長刀拖過之處,野草荊棘悄無聲息地斷落到地上。
從二人站立的位置,到巨大黑影蹲伏之處,不過十幾步遠。可是厲秋風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卻如同走了一個多時辰。待他到了黑影近前,這才將火摺子高高舉起,定睛向前望去,不禁大驚失色。
只見他面前數尺之處,竟然立著一堵通體黑色的高牆。藉著火摺子的光亮,這堵高牆如同鋼鐵澆鑄一般,聳立於厲秋風眼前。他與慕容丹硯一路走來,遍地都是野草荊棘。可是高牆前三尺之地,竟然一根野草也沒有,露出了黑色的地面。厲秋風抬頭向空中望去,黑牆高不見頂,似乎已與黑色的夜空融為一體,如同頂天立地的一道屏障,擋在厲秋風面前。
厲秋風抬頭看著黑牆,心下震駭之極。過了半晌,他又向左右張望了一番,心下暗想,怪不得自己和慕容丹硯方才驚駭莫名,原來這堵黑牆如此高大,又向左右兩側延伸了出去,黑暗之中看得不太清楚,只是影影綽綽感覺有一個龐然大物蹲伏在面前。向左右兩側延伸的牆體,如同兩隻巨大的手臂,正要向兩人鉗制過去。
厲秋風呆立半晌,心下驚疑不定,暗想什麼人能有如此本領,竟然在這裡建造瞭如此高大的一堵黑牆?東遼縣是邊僻之地,城內城外的百姓加在一起不過數萬人罷了。柳生一族就算將全城百姓趕到這裡,也無法建造出這樣高大的牆壁。而且此地並非關隘,柳生宗巖在此建造高牆,又有何用?
厲秋風正自思忖之時,忽聽得身後腳步聲響,他轉頭望去,卻是慕容丹硯舉著火摺子走了過來。原來她留在原地,見厲秋風走出十幾步後,突然佇立不動,半晌也沒有說話。她心下驚疑不定,生怕厲秋風被敵人暗算,便即快步走了過來。待她走到厲秋風身邊,看到面前這堵黑色的高牆,登時嚇得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厲秋風看了片刻,口中說道:“這堵黑牆如此高大,恐怕不是人力所為。”
慕容丹硯顫聲說道:“難道是鬼神建造出來的不成?”
厲秋風搖了搖頭道:“鬼神之說,終屬渺茫。不過這裡不是險關要隘,柳生宗巖又不是傻子,何必要耗費心血建造如此高牆?”
慕容丹硯左手舉起火摺子,抬頭向空中望去。只見黑牆高不見頂,似乎直插入到夜空中去。她心下驚愕之極,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兩步,距離黑牆已不過半尺。她呆立片刻,右手將長劍插入劍鞘之中,伸手便要向黑牆摸去。
厲秋風心下一驚,急忙搶上前去攔住了慕容丹硯,口中說道:“慕容姑娘小心!這黑牆碰不得!”
慕容丹硯嚇了一跳,正想說話,卻被厲秋風拉住她的左臂,向後退了兩步。厲秋風用火摺子照向地面,沉聲說道:“咱們一路走來,到處都是野草和荊棘,可是距離黑牆三尺之處,卻是一根野草都沒有。若不是黑牆有古怪,地面怎麼會如此乾淨?”
慕容丹硯顫聲說道:“你是說黑牆被人塗了毒藥?”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是不是塗了毒藥,眼下還不好說。不過還是先不要碰它為好,以免遭到柳生一族的毒手。”
慕容丹硯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