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小五郎雖然不是柳生宗巖同族,不過此人聰明絕頂,用功又勤,當年在扶桑國寒山漁村隨柳宗巖學習武藝,與柳生宗巖可以說是一時瑜亮,兩人武功不相伯仲。不過柳生宗巖偶有奇遇,另尋蹊徑,練得一身深厚內力。森田小五郎劍術雖然了得,不過柳宗巖傳藝之時,已自發覺扶桑人天性狠毒,若是將武藝傾囊相授,只怕將來成為大明的心腹大患。是以柳宗巖只傳授給扶桑人劍術和一些粗淺的吐納之術,並未傳授內功心法。如此一來,森田小五郎的武功比柳生宗巖便差了一籌。後來柳宗巖突然失蹤,柳生宗巖自居為扶桑人首領。森田小五郎雖然不服氣,卻也知道自己不是柳生宗巖的對手,只得忍氣吞聲,做了柳生宗巖的副手。十餘年前,柳生宗巖帶領大批扶桑武士入關,森田小五郎與他同行,從此再未回到遼東。半年之前,柳生宗巖突然在扶桑人巢穴現身,只不過森田小五郎卻再未出現。柳生一族內部雖然規矩森嚴,不過族中精英人物盡數折在皇陵、永安城、虎頭巖和修武縣等數場大戰之中,留在遼東巢穴中的族人要差了許多。這些人私下議論紛紛,都說森田小五郎一直想取代柳生宗巖,結果在關內失手,被柳生宗巖所殺。此時聽厲秋風說他殺掉了森田小五郎,李奎久雖然心下半信半疑,對厲秋風的敬畏之心卻又多了幾分。
厲秋風見李奎久一臉沮喪,嘴角抽動,顯然心下害怕之極,他心中暗想,柳生宗巖入關之時,將族中傑出人物盡數帶走。留在遼東巢穴這些扶桑武士武藝也好,見識也罷,與折在關內的那些殺手差得遠了。念及此處,厲秋風心下暗自僥倖,心想若是柳生一族的殺手在關內沒有死傷慘重,留在這裡對付自己,只怕自己早已敗在柳生宗巖手中了。
蕭東、李芝生等人聽厲秋風和李奎久說話,都不曉得二人說的是什麼意思。蕭東心下暗想,姓朱的小子不愧是布販子出身,謊話張口即來,將這個扶桑人說得七葷八素,頭昏腦脹,自然不敢欺瞞於他。這個小子武藝了得,心機深沉,是個極難對付的傢伙。事情辦完之後,我須得將此人殺掉,以除後患。
李奎久接過厲秋風遞來的長劍,恭恭敬敬地向厲秋風躬身施禮,連聲道謝。
厲秋風轉頭對眾人說道:“記住,遇到扶桑人攔截,誰都不許說話,由李奎久周旋!”
他說到這裡,見馬莊主等人手中提著從扶桑武士屍體旁邊撿來的長劍,急忙厲聲說道:“你們不得將長劍帶出去,否則扶桑人起疑,咱們便不能順利前往王家莊了!”
馬莊主等人雖然老大不願意,不過見過厲秋風殺人的手段,生怕惹惱了他,自己不免性命不保,是以一個個只得將長劍扔進了竹林中,心中卻將厲秋風祖宗十八代罵了一個遍。
厲秋風又對李芝生和潘師爺說道:“李大人,潘師爺,衙門上下無人不識得兩位。依在下猜想,扶桑人多半找人冒充了兩位,這才能夠不費力氣便將知縣衙門控制在手中。眼下咱們不曉得衙門中有多少扶桑人暗中藏匿,若是兩位堂而皇之地走出去,只怕會有麻煩。是以在下想請兩位遮住面孔,不要讓人認出來。”
李芝生和潘師爺互相對視了一眼,無奈地點了點頭。兩人各自將袍角撕下了一大塊,將面孔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只露出了兩隻眼睛。
厲秋風見眾人再無破綻,這才吩咐李奎久當先帶路,與眾人一起出了後花園。待到眾人穿過角門,只見縣衙後院一片靜寂,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李芝生看著自己居住的正堂,想起屋中藏著自己多年搜刮的金銀財寶,只怕都要落到扶桑人手中,心中一陣鑽心般的疼痛。只不過轉念一想,只要留得性命在,錢財總能再賺回來。好在扶桑人陰謀已經暴露,只要自己跟定了蕭東、厲秋風等人,若是挫敗了扶桑人,自己作為東遼縣知縣,自然是大功一件。到時不只能將金銀財寶奪回來,而且還可以趁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