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逢春說到這裡,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依在下看來,那人雖然頗為狡詐,不過見識太過淺薄,並無太多心計,只怕他真不知道是否有其它道路能夠繞出山外。為萬全計,在下不打算與他翻臉,索性讓他帶著咱們進入山莊,再想法子打聽是否有道路可以繞行。”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和葉逢春說話,生怕慕容丹硯蠻橫無禮,與葉逢春生了嫌隙,是以聽葉逢春說完之後,不等慕容丹硯開口,便即搶著說道:“葉先生如此行事,甚是妥當。那人肯為咱們引見山莊莊主,總是一件好事,就算咱們在山莊之中打聽不出是否有道路可以繞行山外,也可以補充食物,新增衣衫,再想法子脫困。至於如何進入山莊,在山莊中應當如何行事,自當由葉先生隨機應變拿主意,不必向厲某和穆姑娘詢問。”
葉逢春聽厲秋風如此一說,知道他有意迴護自己,心中頗為感動,急忙謙遜了幾句。慕容丹硯雖然對葉逢春一直心懷戒備,不過與他並沒有什麼仇恨,又聽出厲秋風話裡話外不許她譏諷嘲笑葉逢春,是以不再出言責難葉逢春。三人又說了幾句閒話,葉逢春這才告辭離開,回到自己的油布棚中歇息去了。
次日一早醒來,眾人又吃了些肉乾和烤肉,便即走出樹林,沿著河道向北走去。葉逢春帶著兩名親信夥計,與那五人走在最前面,身後數十名夥計排成兩列依次前行,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則走在最後。此前厲秋風曾經打算陪在葉逢春身邊,以防那五人暴起傷人,葉逢春卻說為防五人心生疑慮,不必由厲秋風陪在身邊,自己只須讓兩名夥計走在身邊即可。厲秋風雖然並不放心,可是看到葉逢春心意已決,卻也不好勉強。慕容丹硯見葉逢春不許厲秋風陪在他身邊,心中暗生疑惑,擔心葉逢春另有所圖,才不許厲秋風跟在他身邊。只是此前她屢次對葉逢春譏諷嘲笑,都被厲秋風阻止,是以她心中雖然懷疑葉逢春另有圖謀,卻也不敢在厲秋風面前提起此事,只得一邊和厲秋風並肩向前走去,一邊留意葉逢春的動靜。
眾人走出了三四里地之後,太陽已經升至頭頂,眼看著將近午時,只見前方不遠處乃是兩條大河的彙集之處。一條大河自西北方向蜿蜒奔流至此處,另一條大河卻是從正北方向的群山之中流出。雖然河道被大雪覆蓋,但是仍然能夠看出兩條大河寬逾十餘丈寬,在豐水時節水流必定極為湍急。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跟在眾夥計背後,在雪中艱難前行。到了兩條大河的彙集之處,那五人腳下不停,引領著葉逢春等人沿著正北方向的河道前行。慕容丹硯眺望前方,只見河道一直延伸入前方里許的一座大山之中。那座大山高聳千仞,通體都是青黑色的巨大岩石,猶如一座厚重之極的巨大屏風,橫亙於天地之間。與那座大山相比,此前眾人走過的群山顯得太過矮小,壓根不可同日而語。
慕容丹硯見那座大山如此古怪,心生懼意,轉頭對厲秋風說道:“厲大哥,你看這座大山如此高大,不曉得山中有多少毒蛇猛獸。那五個傢伙引著咱們走入山中,一旦設有埋伏,咱們的處境便會十分危險。不如咱們快走幾步,到了那五個傢伙身邊,若是他們膽敢搗鬼,咱們先將那五個傢伙製作,當作咱們的人質,不知道厲大哥意下如何”
厲秋風思忖了片刻,搖了搖頭,口中說道:“葉逢春雖然沒有練過武藝,不過他極富智計,又在扶桑國經營多年,與扶桑人打了許多年的交道,若是那五人另有所圖,必定瞞不過他。咱們只須盯緊了那五個傢伙,即便他們想暗中搗鬼,卻也翻不起什麼大風浪。若是咱們貿然走上前去,只怕那五個傢伙會心生疑慮,不免節外生枝,耽誤了咱們的大事。”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只得點了點頭,不過她悄悄從腰間皮囊中取出了數枚銀針,扣在左手手心,一旦那五人稍有異動,她便要發射銀針將其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