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思忖之際,只聽葉逢春笑著說道:「厲大爺說得甚是。有厲大爺和穆姑娘在,在下便有了靠山,不會再像此前那般驚恐難安。眼下咱們帶著幾百條狼腿,足夠吃上數十日,只要食物不缺,咱們就不必驚慌。何況大雪封閉了山谷,咱們固然無法離開,可是山外的人也無法進入,茅書生和蒲本玉良這兩夥女幹賊又已死得乾乾淨淨,這裡便成了咱們的天下,不必再有絲毫顧忌。正如厲大爺所說,大不了咱們在這裡住上幾個月,待到春暖花開,積雪融化之時,再離開這裡不遲。」
慕容丹硯聽葉逢春說完之後,心中頗為不屑,只是礙著厲秋風在場,這才沒有出言反駁。眾人又向前走出數里,轉過一處山腳,只見前方不遠處便是連綿不絕的群山。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葉逢春心中一凜,知道離著官道已經不遠,心中都是若有所思。眾夥計此時走得疲憊不堪,看到終於就要到達官道,登時紛紛鼓譟起來。
葉逢春最擔心的事情就是火流沒有到達官道,便即凝結成為岩石,無法將堵塞官道的積雪融化,此時看到腳下的灰色岩石一直延伸出很遠,在皚皚白雪覆蓋的大地上頗為醒目,這才略略放心。他邊走邊轉頭對厲秋風說道:「在下原本擔心火流沒有到達官道便化作了岩石,看到灰色岩石一直延伸到官道,總算把心放回到肚子裡。但願老天爺開眼,堵塞谷口的積雪已經融化,讓咱們平安離開這裡,儘快趕回碼頭。」
眾人眼看著官道就在不遠處,不由加快了腳步,只用了半個時辰,便已到達官道。只見灰色岩石越過官道,隨即轉向東側,一直向東延伸。葉逢春轉頭對厲秋風說道:「這條大河自北向南奔流,到了官道之後,受南側地勢阻擋,便即掉頭向東流去,與官道並行延伸入山谷。從這裡前往山谷只有兩三里地,火流沿著河道奔流至谷口,或許已將積雪融化。」
葉逢春說到這裡,心中頗為驚喜,略停了片刻之後,這才接著說道:「有厲大爺和穆姑娘相助,咱們這一路雖然遇到不少風波,總是能逢凶化吉,平安無事。在下能與兩位同行,實在是祖上有德啊。哈哈,哈哈。」
慕容丹硯聽葉逢春這幾句話說得肉麻,心中暗罵他無恥,不由皺緊了眉頭,若不是厲秋風就在身邊,只怕她已經出言譏諷了。厲秋風雖然對葉逢春如此吹捧自己和慕容丹硯也是心中不快,只是他城府極深,聽葉逢春說完之後,只是微微一笑,口中說道:「葉先生謬讚,我和穆姑娘著實不安。此番咱們來到扶桑國辦事,多虧葉先生幫忙,少了許多麻煩。咱們回到中土之後,必定會在陸大人和陽大人面前細說葉先生的好處,兩位大人知道葉先生盡心竭力為錦衣衛辦事,必定對葉先生大為讚賞。從此葉先生在扶桑國安心發財,若是厲某和穆姑娘再來扶桑國辦差,還請葉先生多多關照。」
葉逢春在扶桑國苦心經營十餘年,積攢下了萬貫家財,而且身為松鶴樓主人,可以說是土皇帝,平日裡威風赫赫,享盡了榮華富貴。而他在錦衣衛之中連百戶都不是,地位十分低下。何況他當年的靠山雲飛揚已經倒臺,雲飛揚的大對頭陸柄是皇帝的紅人,另一個政敵陽震中執掌錦衣衛,葉逢春若是回到中土,不只再也享受不到榮華富貴,只怕連性命都保不住。是以他雖然在扶桑國呼風喚雨,威風無倆,其實無一日不心中忐忑,害怕陸柄和陽震中將他召回中土。此番厲秋風和慕容丹硯來到扶桑國,葉逢春察覺厲秋風是錦衣衛,登時嚇得魂飛魄散,以為兩人是奉了陸柄和陽震中之命,到扶桑國來與他為難。後來知道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次東渡扶桑國與他無關,而是有差事要辦,葉逢春這才如釋重負。他一心以為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是陸柄和陽震中的心腹,盼著兩人迴轉中土之後能在陸柄和陽震中面前說自己的好話,使得自己能長久留在扶桑國享受榮華富貴,不必回到大明,過那提心吊膽的日子,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