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並非膽小怯懦之輩,只是在柳生宗巖手中吃了大虧,對此人極為忌憚。此時聽厲秋風說完之後,她仔細回想最後一次見到柳生宗巖的情形,暗想厲大哥說得不錯,東遼縣一戰,柳生宗巖全軍覆沒,若不是厲大哥手下留情,這個老傢伙已經死在大石洞內的水潭之中。不過這個老傢伙在中土屢次受挫,尤其在南京玄武湖遇到爹爹,險些喪命於爹爹劍下,仗著輕功了得,這才僥倖逃得性命,但是此後他仍然興風作浪,妄圖傾覆大明江山,若不是厲大哥力挽狂瀾,說不定這個老傢伙陰謀已經得逞。柳生宗巖屢敗屢戰,著實難纏,不過他在東遼縣戰敗之後便即銷聲匿跡,沒有捲土重來。此人不再出世,不只是因為厲大哥耗費心思與他周旋,打得他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更主要的是柳生旦馬守、森田忍等人背叛了柳生一族,轉過頭來對付這個老傢伙。柳生宗巖敗在我爹爹和厲大哥手中並不沮喪,但是被他一手調教出來的族人背叛,卻給了他致命一擊,使得他沮喪失望,再也無意東山再起,爭奪天下。最後一次遇到柳生宗巖之時,他若是暗中下毒手,只怕我和厲大哥不死也要重傷,可是他最後還是沒有與咱們為難,可見此人已經無意再與我和厲大哥作對。只是我在這個老傢伙手中吃了大虧,對他心生畏懼,才會處處提防此人。
念及此處,慕容丹硯心生愧意,暗想方才我竟然以為白眉金凋是柳生宗巖豢養的勐獸,心中驚恐之極,厲大哥心細如髮,必定看穿了我的心思,說不定會對我起了輕視之心。這、這可如何是好?
其時厲秋風雖然晃亮了火摺子,但是木屋棚頂和四周被狼皮遮得嚴嚴實實,單憑一個火摺子壓根無法將屋內各處照亮,即便厲秋風和慕容丹硯離得極近,卻也看不清楚對方的神情,是以慕容丹硯羞愧之下漲紅了面孔,厲秋風卻壓根沒有發覺,仍然自顧自地說道:“白眉金凋兇悍異常,又時時藏匿在空中,要想躲避這個畜牲的偷襲殊非易事。好在方才我用石頭僥倖打瞎了它的一隻眼睛,遭受重創之下,這個畜牲十有八九不敢再在此處盤旋,多半會飛回去尋找它的主人。積雪雖然堵塞了山谷,使得咱們無法從這裡脫身,但是白眉金凋卻可以展翅高飛,飛越山谷。只是不曉得這個畜牲是否真像傳說中的那般神奇,能夠將咱們的情形告知它的主人。”
慕容丹硯越聽越是不解,不曉得厲秋風所說的那個主人到底是誰,正想開口詢問,突然聽到屋外響起了腳步聲,她心中一凜,這才發覺原本在木屋外面肆虐的狂風不知道何時已經平息下來,再也聽不到嗚嗚掠過的風聲和雪粒沙石擊打在木屋上發出的噼哩啪啦的異響。慕容丹硯又驚又喜,轉頭對厲秋風說道:“看樣子狂風已經停了,只是不曉得誰正在向這棟木屋靠近。”
慕容丹硯話音方落,腳步聲已經到了木屋近前,緊接著有人在木屋外面大聲說道:“厲大爺,穆姑娘,兩位還好罷?”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出是葉逢春在門外說話,不由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厲秋風快步走到門前,伸手將木門推開,看到木屋外面的情形,不由大吃一驚。原本谷口近前的大片空地被灰色岩石鋪滿,積雪不是被火流融化,便是被灰色岩石遮掩,盡是灰濛濛的一大片,可是一場狂風過後,地面被厚厚的積雪掩蓋,雪中夾雜了許多沙石土塊,是以舉目張望,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上去略略有一些暗澹。
葉逢春看到厲秋風和慕容丹硯現身,急忙拱手說道:“在下見過厲大爺、穆姑娘。這場鬼風颳了半個多時辰,總算停了下來。今日折騰了大半日,眼下已近黃昏,在雪洞之中挖掘通道的兄弟們忙活了幾個時辰,只怕已是疲憊不堪,在下打算讓他們回到這裡歇息,明日一早再進入雪洞挖掘通道,不曉得厲大爺和穆姑娘是否准許?”
此時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已經走出木屋,輕輕躍到了地上,聽葉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