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聽葉逢春如此一說,心中都是一怔,不約而同地轉頭向葉逢春望去。其時天色已黑,只是山丘頂端火光沖天,竟然將左近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是以兩人將葉逢春臉上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只見葉逢春滿臉都是驚恐的神色,嘴角微微抽搐,身子也在微微顫抖。看到厲秋風和慕容丹硯望向自己,葉逢春顫聲說道:“據在下所知,地火噴出之後,會像水流一般向低處奔流,所到之處盡是一片火海。那座山丘雖然不算太高,不過咱們身處這條幹涸的河道之中,地火勢必從山丘頂端向河道奔流……”
葉逢春說到這裡,臉色越發難看,嘴角抽搐了幾下,一時之間再也說不下去了。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已經猜到了葉逢春的話中之意,急忙轉頭向山丘張望,只見火焰衝出山頂之後,先是向空中噴射,隨即四散墜落,化作無數火流,正從山丘頂端向山下奔流。眾人站立之處離著山丘尚有數百丈遠,看似平安,只是眼看著火流奔流而下的情形,只怕用不了多久便會衝至眾人面前。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見此情形,心中大驚,不由面面相覷,臉上俱都露出了驚恐的神情。片刻之後,厲秋風沉聲說道:“咱們須得立時離開河道,尋一處高地躲避火流!”
厲秋風話音方落,只覺得眼前一亮,隨即又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卻是那座山丘南側約摸百十丈處,又有一座大山山頂噴出了火焰。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見此情形,臉色大變,葉逢春身子抖如篩糠,心中暗暗叫苦。眾夥計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兩股顫顫,一個個只想遠遠逃走,可是偏偏腰膝痠軟,全身無力,壓根抬不起腿來。
厲秋風見葉逢春面如死灰,身子抖如篩糠,暗想此人雖然沒有練過武藝,不過極富智計,而且見多識廣,輕易不會舉止失措。眼下他嚇成如此模樣,自然是因為地火太過可怕,若是如此耽擱下去,只怕咱們都要命喪於此。念及此處,厲秋風對葉逢春大聲說道:“葉先生聰明機智,見多識廣,區區地火,有何可怕?雖然焰火升騰,聲勢驚人,畢竟只是死物,咱們只須小心躲避,必定能逃脫此難。還請葉先生約束松鶴樓各位朋友,咱們一起離開這裡!”
厲秋風說到這裡,瞥了眾夥計一眼,這才接著說道:“眼下河道東側出現了兩處地火噴射,西側仍然是一片死寂。雖然西側也是高山連綿,但是與東側相比,地勢卻要平緩許多。咱們不妨向西側退走,尋一處妥當之地躲避火流。”
此時葉逢春驚魂稍定,不似方才那般驚恐難安,聽厲秋風說完之後,他連連點頭,口中說道:“厲大爺說得甚是,咱們這就向西側躲避!”
葉逢春說完之後,轉身向著眾夥計連聲下令,要幾名夥計頭目各自帶領手下的夥計向西側退走。其時遠處的火焰越發勐烈,火流四處奔流,聲勢極為驚人。葉逢春臉色慘白,向著眾夥計擺了擺手,便即和厲秋風、慕容丹硯一起向河道西側奔去。眾夥計見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葉逢春踏著厚厚的積雪向西側奔逃,這才如夢初醒,爭先恐後地跟在三人身後,連滾帶爬地向西側奔去。其時離著天降大雪已經過去了十餘日,天寒地凍之下,積雪已經凝結成塊,雖然不能說堅如寒冰,卻也是極為結實,是以眾人在雪上奔逃,與踩在地上沒有太大差別。
眨眼之間,眾人已經逃出了乾涸的河道,奔入河道西側的一片樹林之中,這才驚魂稍定。只是人人知道眼下情勢危急,雖然累得氣喘吁吁,卻也不敢稍有停留,仍然拼命向前逃去。直到深入樹林之中百十丈,這才放慢了腳步。葉逢春眼看著離著山峰已然不遠,知道已經到了樹林深處,急忙轉頭對厲秋風說道:“厲、厲大爺,咱們、咱們已經、已經、深、深入樹林,離著高、高山已然不遠,不如、不如先、先停下來,商議、商議……”
厲秋風不等葉逢春說完,便即停了下來,向前方仔細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