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逢春聽茅書生說話,心中頗為不屑,暗想姓茅的說起此事,雙眼放光,頗為自傲。想來他以為劉福通威震天下,坐擁數十萬雄兵勐將,仍然不敢自立,而是奉茅家為主公,不免沾沾自喜。老子以為劉福通不敢自立為王,那是因為他羽翼未豐,若是後來劉福通做了紅軍盟主,多半也會像太祖皇帝弄死小明王韓林兒一般,想方設法將茅家滅門,自己做了白蓮教教主,再與韃子爭奪天下。由此可見茅書生見識淺薄,不足為懼。正所謂老天爺賞的東西你不老老實實收下,必然會遭遇橫禍,白蓮山莊落到老子手中,總勝過被蒲本玉良一夥奪去。
葉逢春思忖之際,只聽茅書生接著說道:“各路紅軍與韃子兵連番激戰,雙方死傷慘重,一個個都殺紅了眼,不只在戰陣上殊死搏殺,還想方設法去捉拿對方的家人和親戚朋友,要麼扣為人質,逼迫對方投降,要麼盡數殘殺,以洩私憤。其時韃子名義上仍然是天下共主,勢力勝過紅軍和其他義軍,是以各地韃子官府捉拿紅軍將士的家人並不困難。茅家是白蓮教教主,自然是韃子的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好在白蓮教結社之前,忠於茅家的白蓮社信眾便將茅家一族送至人跡罕至的深山之中躲藏。待到白蓮社與明教、彌勒教等教派合流,創出了白蓮教之時,雖然白蓮教仍然遙尊茅家為教主,但是三教合一,明教教主坐了頭把交椅,彌勒教次之,白蓮教反倒聲名不顯。是以韃子雖然派人追殺三教首領的家人,但是主要是去捕殺明教、彌勒教信眾的親朋好友,茅家一族因為事先逃走躲藏,這才沒有遭到韃子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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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福通輔左小明王韓林兒,縱橫於豫、魯等地,打得韃子兵望風而逃,狼狽不堪。其後劉福通兵鋒直指江浙,有席捲江南之勢。韃子皇帝見紅軍勢大,不得不下詔命令各地豪強募集團練對付紅軍。察罕和擴廓應勢而起,興起於河洛之間,將紅軍打得節節敗退,不得不退出河南。察罕得理不讓人,率領韃子兵窮追不捨,尾隨紅軍由豫入魯。擴郭則率領韃子兵南征,有掃平江西、兩湖之勢。劉福通原本打算進軍江南,可是察罕從北、擴廓從西圍了上來,他若是仍然南下,察罕父子從背後和側翼突襲,非得全軍覆沒不可。是以劉福通只得停止南下,率領紅軍與察罕在山東激戰,雖然死傷了許多紅軍將士,不過總算將察罕統率的韃子兵擋在山東,使之無法與江浙的韃子兵匯合。
“劉福通與韃子兵在山東激戰,擋住了能征善戰的察罕大軍,駐紮在江南的朱元章最為得利。其時郭子興已經敗亡,朱元章又用計弄死了郭子興的兩個兒子,自己做了郭子興軍的首領。不過在各路義軍之中,朱元章的兵馬並不算多,勢力也不算大,不只比不上劉福通、徐壽輝等大股紅軍,就連盤踞於浙江的張士誠和海盜出身的明玉珍的勢力也比朱元章大得多。要在各路義軍之中露出頭角,最後一統天下,從當時的情形來看,沒有人能想到朱元章最後能一統天下。
“不過朱元章的運氣真是太好了。他的地盤大半在江南,北方是劉福通統率的紅軍,為他擋住了察罕的兵馬,西邊有徐壽輝的天完國,正在與擴廓大戰,使得擴廓無法東征,東方的張士誠和明玉珍的勢力都在朱元章之上,是以江南的韃子兵傾盡全力攻打張士誠和明玉珍,從而便宜了朱元章,使之可以趁機招兵買馬,積蓄軍械糧草。而且朱元章十分陰險,名義上尊小明王韓林兒為主公,暗地裡又與察罕父子互通款曲,竟然派使者去向韃子稱臣。察罕父子雖然奸詐,不過朱元章比他們更加狡猾。其實察罕父子壓根不想招除納叛,只想著將各路義軍連根拔除,將敢於反抗韃子的漢人殺得乾乾淨淨,只是其時義軍蜂起,要想將各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