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逢春越想越是沮喪,加上寒氣不斷侵襲,漸漸透過他身上穿著的棉袍,與他肌膚相接,使得他如同墜入冰窖,身子顫抖得越發厲害。到得後來,葉逢春的身子抖如篩糠,兩排牙齒上下相擊,發出“咯咯”異響,若不是他勉力支撐,只怕早已躺倒在地上了。
慕容丹硯原本全神貫注地盯著厲秋風和松山一鷺說話,突然聽到身邊傳來“咯咯”異響,急忙轉頭望去,隱約看到葉逢春倚靠在大黑魚的屍體上,身子不住顫抖,頭髮和眉毛上覆蓋了一層淡淡的白霜。見此情形,慕容丹硯心中悚然一驚,暗想我忘記了這個傢伙沒有練過武藝,壓根抵受不住從水塘湧過來的寒氣。如此折騰下去,他就算不被凍死,過後也會生一場大病。我和厲大哥要想回轉中土,還要藉助此人之力,萬萬不可讓他就此凍死凍傷。
念及此處,慕容丹硯急忙搶到葉逢春身邊,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葉先生不必驚慌,我助你抵禦寒氣,葉先生只須靜懾心神即可,不可胡亂挪動身子。”
慕容丹硯一邊說話,一邊伸出左掌搭在葉逢春右肩肩井穴上,緩緩摧動內力,將真氣送入葉逢春體內。葉逢春只覺得一股熱氣自右肩肩頭注入身子,暖洋洋的甚是舒服。他雖然沒有練過武藝,畢竟出身於錦衣衛北鎮撫司,見識閱歷不凡,知道慕容丹硯正在以高深武功幫助自己抵禦寒氣,心中又驚又喜,不似方才那般驚恐難安。片刻之後,從慕容丹硯掌心中注入他體內的真氣已經到了胸口膻中穴,逼退了侵入他體內的寒氣,使得他的身子不再像方才那般顫抖不停。葉逢春心中感激,顫聲說道:“多、多謝穆姑娘出手、出手相救,在、在下感激不盡……”
慕容丹硯不等葉逢春說完,便即搶著說道:“葉先生須得收懾心神,不可開口說話,否則寒氣侵入心脈,只怕有性命之憂。若是你驚懼不安,不妨閉上眼睛,調勻呼吸,自然不會慌張。”
葉逢春聽慕容丹硯說出“只怕有性命之憂”七個字,心中悚然一驚,哪裡還敢多說話,急忙閉上眼睛,小心翼翼地一吸一呼。其實他是否說話,對於抵禦寒氣並無絲毫干係,只是慕容丹硯不想聽他說話,這才故意嚇唬他。看到葉逢春如此模樣,慕容丹硯心中暗自好笑,將真氣源源不斷地注入葉逢春的體內,只用了半柱香工夫,便將葉逢春體內的寒氣盡數驅除。如此一來,葉逢春的身子不再顫抖,猶如浸在溫熱的水中,通體舒泰,甚是舒服。
慕容丹硯見葉逢春已然無礙,這才收回左掌,低聲說道:“此處寒氣逼人,葉先生萬萬不可大意,須得緩緩呼吸,時時活動手腳,方可與寒氣相抗。”
葉逢春雞啄米一般點頭稱是,不斷晃動雙手雙腳,以免再次被寒氣凍僵。慕容丹硯見葉逢春已然無礙,便即向左首挪開半丈,又探出頭向厲秋風望去。此時已是暮色沉沉,只見厲秋風和灰衣老者身邊點起了火把,隱約可以看到兩人仍在說話,只是不曉得他們在說些什麼。慕容丹硯心中焦急,暗想厲大哥已經和這個老傢伙說了幾個時辰,仍然沒有出手殺人,不曉得他們在說些什麼。再拖延下去,我倒沒有什麼大礙,但是葉逢春這個傢伙沒有練過武藝,只怕抵受不住寒氣侵襲。這個傢伙頗為奸滑,不是什麼好人,是死是活原本不關我事,只是我和厲大哥要想回到碼頭與丁觀會合,乘船迴轉中土,須得藉助此人之力,絕對不能讓他死在這裡,須得儘快將他從這裡帶走,否則非得惹出大麻煩不可。
慕容丹硯思忖之際,突然看到厲秋風站起身來,她心中一凜,右手已經握住了劍柄,只等厲秋風與灰衣老者翻臉,她便要施展輕功奔到厲秋風身邊,拔劍斬殺灰衣老者。只是厲秋風起身之後,並未拔刀攻向灰衣老者,而是轉過身子與慕容丹硯和葉逢春說話,要兩人過去相見。慕容丹硯心中驚疑不定,不曉得厲秋風有何用意,只是她對厲秋風素來言聽計從,是以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