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他說的是扶桑話,慕容姑娘聽不懂,我自然也聽不明白。不過看他說話時的模樣,多半是在安撫扶桑百姓,要眾人不必驚慌。”
厲秋風說到這裡,略停了停,轉頭向四周看了看,此時不只山野灰濛濛的一片,就連天空也是一片灰色,極目遠眺,幾乎看不清楚天地在何處交匯,只能看到山峰連綿不絕,方能隱約知道天空位於何方。厲秋風思忖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昨晚看到地火噴發,聲勢驚人,可是天亮之後看到大地被沙土掩蓋,才知道最可怕的不是火焰,而是這些與地火一起噴射出來的塵土。所幸咱們離著地火噴射之處尚遠,否則只怕早就葬身於塵土之下了。”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完之後,點了點頭,口中說道:“扶桑國處處透著古怪和詭異,與咱們中土全然不同。怪不得柳生宗巖這個老賊奸詐詭異,自幼在這個鬼地方長大,他的性子也變得卑鄙無恥,做出許多壞事也不足為奇了。咱們要送回寒山漁村的這些扶桑人都是柳生老賊的族人,雖說他們為惡不多,只怕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先前只是覺得他們可憐,但是這些人在中土居住多年,知道大明虛實,若是為扶桑國朝廷和那些野心勃勃的大名所用,只怕對大明沒有什麼好處。”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後,思忖了片刻,這才沉聲說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此言不虛。扶桑人未得聖人教化,愚昧兇殘,奸詐無恥,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這些扶桑人都是老弱婦孺,咱們再不肖,卻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殺戮。咱們將他們送回扶桑國,做的是堂堂正正的事情,算是對他們仁盡義至。若是他們不知道好歹,日後竟然幫著扶桑國朝廷和大名對付大明,大違人倫天理,必定沒有好下場。正所謂善惡報應終有時,柳生宗巖武功通玄,又極為狡詐,以他的智計和武功,無論是在扶桑國還是在大明,都是頂尖人物。可是他費盡心思,使盡了手段,最終仍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在扶桑國朝廷黨爭失敗,沒有立足之地,猶如喪家之犬一般,不得不帶著族人逃到遼東藏匿。後來他又在中原興風作浪,想要篡奪大明江山,自以為得計,其實是受了朝廷大佬的愚弄,做了別人手中的傀儡,最後輸得乾乾淨淨,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只親生女兒、心腹親信和族中武功好手死傷殆盡,自己也受了重創,不得不銷聲匿跡,躲起來苟延殘喘。可見天道輪迴,善惡有報,若是少恩寡義,任你武功再高,詭計再多,最後仍然是一敗塗地。”
厲秋風說到這裡,看了慕容丹硯一眼,這才接著說道:“柳生宗巖這等厲害人物最後都敗得如此悽慘,僥倖未死的這些扶桑百姓都是老弱婦孺,即便其中仍然有野心勃勃的歹毒之輩,卻也翻騰不起什麼大浪。咱們到了扶桑國也有一段日子,見識了松田家中的厲害人物,卻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依厲某來看,扶桑人殘忍狡詐,唯利是圖,確實極為難纏,不過他們目光短淺,只圖眼前小利,不顧公理道義,終究難成大事!咱們真正要提防的是那些背棄了祖宗的漢人。若是沒有這些狗漢奸幫著扶桑人作惡,扶桑人壓根翻不起什麼風浪。”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說完之後,連連點頭,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急忙轉頭望去,只見葉逢春快步走了過來。待到走近厲秋風和慕容丹硯面前,葉逢春陪著笑臉拱手說道:“在下見過厲大爺,穆姑娘。”
慕容丹硯微微一笑,口中說道:“方才葉先生站在馬車車頂說話,好威風,好煞氣啊!只是我與厲大哥不懂扶桑話,不曉得葉先生說了些什麼。”
葉逢春聽出慕容丹硯這番話中暗藏不滿之意,急忙笑著說道:“在下哪有什麼威風和煞氣?即便有一點點,也是借了厲大爺和穆姑娘的虎威。咱們一路走來,數次遭遇危難,哪一次不是厲大爺和穆姑娘大顯神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