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思忖之際,腳步聲已經到了隔壁慕容丹硯居住的艙室門前,果然停了下來。片刻之後,只聽得隔壁艙室中一陣喧譁,想來這夥人已將扶桑少年從床底拖了出來,正在用繩索將他緊緊綁住。過不多久,這夥人又亂糟糟地走出艙室,腳步聲漸去漸遠,終於渺不可聞。厲秋風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正想走出艙室檢視一番,驀然間只覺得腳下猛然一晃,大船竟然動了起來。厲秋風心中一驚,急忙潛運內力,雙腳牢牢盯在地板上,這才站穩了身子。此時耳邊隱隱傳來隆隆響聲,大船已然緩緩動了起來。厲秋風心中又驚又喜,暗想大船既然開動,看樣子停泊在碼頭的許多船隻已然揚帆出海,但願離開松田巖島之後,咱們能夠一帆風順,直抵扶桑國。
依照厲秋風原來的打算,大船駛離開碼頭之際,他要到甲板上去檢視一番。只是方才慕容丹硯與扶桑少年翻臉成仇,讓厲秋風又驚又喜,一時之間將其他的事情都拋諸於腦後,只想在艙室之中靜坐歇息。是以大船緩緩開動之後,厲秋風將艙門關閉,便即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仔細回想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一時之間不敢相信慕容丹硯已經與扶桑少年翻臉成仇,誓不兩立。
約摸過了半個多時辰,慕容丹硯興沖沖地闖入厲秋風的艙室之中,笑著說道:“丁觀的僕人將那個小……小賊綁得結結實實,丟在艙底一間空蕩蕩的艙室之中。姓丁的雖然狡猾,不過腦袋不大靈光,初到艙底之時,他竟然吩咐僕人將小賊丟在放糧食的艙室之中。這個笨蛋也不想一想,小賊若是在艙室之中解手出恭,弄髒了糧食,咱們豈不是要活活餓死?是以我提醒他不要將小賊關在放糧食的艙室之中。丁觀聽我說話之後,這才恍然大悟,對我連聲道謝。哼,這個傢伙雖然狡詐,不過也算不上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咱們不必對他太過忌憚。”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話,心中暗想,丁觀是一個老狐狸,這點小事豈能想不明白?想來他故意拍慕容姑娘的馬屁,處處迎合慕容姑娘不說,說話做事之時還要故意露出破綻,任由慕容姑娘指摘,如此一來,可要比言語奉承更加讓慕容姑娘高興。此人在京城官場左右逢源,自然有一套應付大小官員的本事。以他的心術,要想籠絡住慕容姑娘,那是再輕鬆不過的事情。
厲秋風雖然心中雪亮,只是看到慕容丹硯興沖沖的模樣,不忍心當她的面揭穿丁觀的伎倆,只得隨聲附和了幾句。慕容丹硯笑著說道:“方才大船突然動了起來,嚇了我一跳。丁觀要我不必驚慌,說他已經與船老大商議妥當,待到其他船隻揚帆出海之時,咱們趁機混在船隊之中駛離碼頭,避開松田家的追蹤。眼下大船既然開動,必定是船老大發現有許多船隻駛出碼頭,便即下令船伕揚帆啟航,駛離松田巖島。”
慕容丹硯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厲大哥,既然大船已經開動,咱們一起到甲板上去看熱鬧罷。”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厲某聽丁觀說過,松田巖島左近海中密佈暗礁,水路狹窄,極是難行。行船之時須得極為小心,稍有馬虎便會落得一個船毀人亡的下場。咱們已將出海之事交給丁觀和船老大擔當,若是此時登上甲板看熱鬧,船老大和他手下的船伕必定會以為咱們對他們不放心,有意監視,心慌意亂之下,說不定會惹出極大的麻煩。厲某以為咱們不妨在艙室之中歇息,出海之事儘可以交給船老大處置。”
慕容丹硯聽厲秋風如此一說,雖然心中並不服氣,但是擔心厲秋風生氣,只得點了點頭,又與厲秋風閒聊了幾句,這才怏怏不快地向厲秋風告辭,自顧自地回到自己的艙室歇息去了。
其後大船一直緩緩向前行駛,厲秋風雖然知道船老大多次到過鬆田巖島,由他帶著手下的船伕操縱大船,想來不會有事,但是要他就此置身事外,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是以慕容丹硯離開之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