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慕容丹硯、蕭展鵬三人面色尷尬,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沙夫人才好。
沙夫人卻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接著說道:“那人進了族長老太爺的屋子之後不久,便和族長老太爺一起走了出來。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族長老太爺嫡親的兩個孫子。這兩人與我爹爹同輩,我叫他們大伯伯和四伯伯。這兩人在族中一向飛揚跋扈,我們這些小輩,都很怕他們。
“其時我躲在一處老屋屋頂,見這幾人面色凝重,心下不由有些害怕。我知道族長老太爺武功深不可測,他的兩個孫子更是心狠手辣,若是發現我躲在一邊偷窺,不只我要受沉塘的處罰,只怕還會牽連到爹爹和兩位哥哥。是以我伏在屋頂,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只聽得腳步聲響,四人竟然一直走到我所在的老屋門口。我聽幾人與躲在樹後那人彼此寒暄了幾句,想來那人也已現身。只聽那大伯伯說道:‘兩位不辭辛苦,來到咱們這偏僻之地,本應大擺酒宴,為兩位接風。只不過事屬機密,咱們只能暫時從權。我方家莊雖然都是同族兄弟聚居,卻也難保不被錦衣衛滲透。只有這祠堂是我方家最為重要的地方,外人不得踏足。咱們就在這裡談事情罷。’
“大伯伯話音方落,只聽一個極尖利的聲音說道:‘好說好說,咱們從京城到這裡來,總不是為了來享福罷。只要把事情辦得妥當,日後還怕沒有酒吃?’
“我這才發現,自己為了不被躲在樹後那人瞧破行藏,無意中竟然躍到了祠堂屋頂。在我們方家,女子絕對不許踏入祠堂,而我趴在屋頂上,那更是對先祖大不敬,若是給人發現了,不是被綁起來讓族人用石頭砸死,便是裝入竹籠沉入池塘活活淹死。想到這裡,我不由得全身發抖,只想偷偷溜走。
“只是我知道這幾人都是武功極高之輩,只怕我在屋頂上稍微一動,便能被他們發現,是以趴在屋頂,一動也不敢動。那老屋是用大塊的琉璃瓦鋪在屋頂,年久失修,有些瓦片已然嵌合不嚴。我無意中向下望了一眼,竟然從兩塊瓦片之間的縫隙將祠堂內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這老屋從外面看上去並不起眼,只是內部倒很寬闊。正中間的牆上掛著一張高一丈有餘的畫像。畫上一人頂盔貫甲,作武將打扮,一臉虯髯,生得甚至粗豪。
“我心中暗想,這人想來便是我方家的先祖了。怪不得族人對他如此恭敬,原來先祖也是做官的,而且還是一位武將,只不過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又是在哪朝為官。
“我正思忖之間,卻見屋中的五人站在那畫像之前,族長老太爺站在最前面,那兩位客人分站在他兩旁,大伯伯和四伯伯又站在族長老太爺身後。五人在畫像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起身來。
“分賓主落座之後,兩位客人之中前往族長老太爺居處的那個瘦子道:‘方老太爺,在下為您引見一下。’說完他一指與他同來的那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道:‘這位是咱們東廠秘使,莊玉樓莊兄。’”
沙夫人此言一出,厲秋風臉色大變,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沙夫人說話之時,目光一直在厲秋風等三人臉上游移不定,此時恰好見到厲秋風的神情,卻也是微微一怔,道:“厲公子,我這話有什麼不對麼?”
厲秋風沉聲說道:“沙夫人,您確實記得那人叫做莊玉樓?”
沙夫人點了點頭,道:“那幾人密謀之事,是驚天動地的大事,關係到我方家一族的生死存亡,是以雖過了十幾年,每個人的每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那瘦子確是說他的同伴叫做莊玉樓。厲公子識得此人麼?”
厲秋風嘿嘿一笑,道:“豈止識得,我與他打的交道還不少哩。實不相瞞,此次厲某能夠來到貴堡,便是被此人所誘。”
他此言一出,沙夫人和慕容丹硯都是心中一凜,蕭展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