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
厲秋風站在雨中,卻是動也不動。他知道,只要他稍稍一動,隱伏在大殿屋簷上的那個神秘人物定然會出手。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這饒對手。
夜已三更,皇宮大內雖是高手如雲,此刻站在雨中的卻只有厲秋風一個人。
他不動,屋簷上那人亦不動。
便在此時,一道閃電驀然間劃破漆黑的夜空,只在這一瞬間,厲秋風看到屋簷上赫然站著一個黑衣人。蒼白的臉,雪白的劍。
閃電過後,厲秋風眼前又是一片黑暗,但是他知道,黑衣人已出劍。
狂風暴雨中,一絲陰寒的劍氣正向他眉心逼了過來。
厲秋風躍起,出刀。
“錚”的一聲厲響,刀劍相交,幾滴雨點被黑衣饒劍氣激飛,正射在厲秋風的臉上,火辣辣的極不好受。更要命的是黑衣人這一劍震得厲秋風右臂痠痛驚心,他苦練二十年的玄虛刀法竟然不堪一擊。
雨聲。
厲秋風將長刀橫在胸前,側耳傾聽。他猜不透黑衣人為何要到這裡來。大凡武林高手入宮,要麼是行刺皇帝,要麼是劫奪財寶。不過這裡既不是皇帝的寢宮,更不是內務府藏寶之處,只不過是皇帝的御書房罷了。正因為如此,每夜當值的也只有一名大內侍衛。
厲秋風無法出聲示警,他知道,在狂風暴雨中,他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絲”的一聲輕響,雨聲雖大,卻掩不住劍刃破空之聲。厲秋風心下一凜,虎吼一聲,長刀反牽
長刀沒入風雨之中,如同切入一團棉花。厲秋風一怔,便在此時,又是一道閃電劃過,那黑衣人赫然站在他身前三尺之處,右手長劍正自緩緩向他咽喉刺來。而他的長刀竟然被黑衣人左臂的大袖裹住。
厲秋風撒手棄刀,身子如箭般向後飛去。“砰”的一聲,後心撞在御書房外長廊中的一根大柱子上。這一撞力道好大,厲秋風胸口一疼,喉間發甜,險些吐出一口血。
雨聲更大。厲秋風眼前似有一點寒光,他知道,那不是閃電,而是黑衣饒劍光。
厲秋風閉目待死。
“喀”的一聲輕響,他的身子被人輕輕一扯,不由得向右歪了幾分。但是這幾分的偏離卻救了他的命。黑衣饒長劍貼著他的咽喉刺入柱子中,陰寒的劍氣激得他不由打了一個冷顫。
“閣下夜入大內,是為了何事?”
雨聲雖大,仍掩不住這饒聲音。
厲秋風知道自己有救了。來的這人便是號稱“大內第一高手”的錦衣衛指揮使陽震鄭厲秋風知道,陽震中的武功勝自己何止十倍,那神秘的黑衣人武功雖高,但較之於陽震中,仍然要遜一籌。
夜色漆黑,大雨如注。三人無法看清彼此模樣,卻都不敢大意。
閃電。
厲秋風驀然驚覺,黑衣人站在柱子之前,右手長劍已刺入柱子之中,只是陽震中突然出現,黑衣人不敢撤劍出聲,只得如殭屍一般凝立不動。
一身青袍的陽震中立在厲秋風身側,雙手籠在袖中,似笑非笑地看著那黑衣人。
閃電只是瞬間之事,隨即便是漆黑的夜幕。
“青海奪命三劍客,你是燕獨飛,還是冷鐵心?”
陽震中冷冷地問道。青海派偏居中原之外,武功詭異,行蹤詭異,向來為中原武林所不容。只是青海派中高手甚多,尤以“奪命三劍客”最為傑出。這三人是青海派掌門人石雲宗的親傳弟子,大弟子喬思南已失蹤多年,據傳已死在西域,只有燕獨飛和冷鐵心兩人還不時在江湖中出現。厲秋風自然曉得這兩饒名頭,只是不知道他們為何要夜入大內。
雨勢稍緩,風聲已歇,隱約已可見到人影。
“冷鐵心。你,陽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