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青說到這裡,突然察覺自己這樣說話,對妹妹未免有些太過殘忍,便即住口不說。他心下暗自後悔,自己如此說話,慕容秋水定然大怒,不免有些忐忑不安。想不到慕容秋水沉默了半晌,這才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那個小子沒欺負她罷?”
慕容丹青這才鬆了一口氣,道:“爹爹還不知道她的脾氣?她不欺負人,便已是謝天謝地了。”
慕容丹青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爹爹,厲秋風為人沉穩,不是輕浮之人。何況他與丹硯曾經同生共死,這份情義日月可鑑。我與此人交往雖然不多,卻也知道他是一個胸懷坦蕩的好漢子。妹妹喜歡此人,可以算得上終身有托,還望爹爹成全。”
慕容丹青話音方落,只聽得衣衫帶風之聲,片刻之後,他身前三丈之處,亮起了一點光芒。只見慕容秋水左手舉著火摺子,緩緩走到慕容丹青面前。慕容丹青急忙搶前幾步,躬身說道:“兒子見過爹爹。”
慕容秋水哼了一聲,沉聲說道:“你倒是聰明,想出了打擂臺的法子,果然將她引了出來。只是我去得晚了些,沒有見到這個丫頭。她還好罷?”
慕容丹青知道老父掛念妹妹,急忙恭恭敬敬地說道:“兒子聽厲秋風說,丹硯隨同永泰寺妙慧師太前來遼東千山蓮花寺,一路之上平安無事。眼下她住在前面不遠處的一座莊子中,有厲秋風隨在身邊,即便有東廠的番子到了,卻也傷不了她。爹爹若是擔心,不妨到莊子裡去看看她。”
慕容秋水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既然你說沒有危險,我也不必去了。否則她見到我,只怕又要嚇得逃走,反倒不美。唉,女大不由爹孃。自從她上次到江湖之中走了一遭之後,與我和你娘都生分了許多。雖然人在慕容山莊,心卻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這次她又見到那個小子,我若是強行將她帶走,只怕她心中怨念更盛,必定又要想法子逃走,你娘又要大發脾氣。”
慕容丹青聽慕容秋水如此一說,懸著的心總算放回到肚子中,暗想爹爹一生最怕母親,對自己這個妹妹又是嬌慣異常。如今妹妹逃走,母親在莊子裡大發脾氣,爹爹夾在中間,確是左右為難。好在他不會強行將妹妹抓回江南,卻也是成就了一段大好姻緣。念及此處,慕容丹青暗自為慕容丹硯和厲秋風高興。
只聽慕容秋水說道:“你明日便和我一起迴轉江南。見了你娘之後,只說這個丫頭在永泰寺中修習武藝,待過了幾個月之後,她在寺中待得煩了,自然便會迴轉慕容山莊。”
慕容丹青心下好笑,不過卻不敢表露出來,只得恭恭敬敬地說道:“是,兒子記住了。”
慕容秋水哼一聲,口中說道:“你不要隨意敷衍我。你孃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若不是說得天衣無縫,她發起脾氣來,咱倆都得坐立不安。你萬萬不可露出破綻,須得說得自然,不可被她聽出破綻。姓厲的小子武功不錯,教他武功的那個人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不過這個小子出手有些邪氣,倒有些奇怪。好在硯兒這個丫頭蠻勁上來,和你娘倒有些像。姓厲的小子日後落在這個丫頭的手中,有他好受的。”
厲秋風一邊向王家莊走去,一邊想起慕容丹青說的事情,心下一時欣喜,一時驚慌。不知不覺之間,已到了王家莊村口的大柳樹下。只見八名莊丁手舉火把站在路口,遠遠看到厲秋風走近,只聽得拔刀出鞘之聲響成一片,緊接著有人喝道:“什麼人?快停下來!”
厲秋風停下了腳步,只見幾名莊丁舉著火把跑了過來。待看到厲秋風的面容,一名莊丁急忙躬身說道:“原來是朱公子回來了,瞎了咱們的狗眼,竟然沒有認出來,還請朱公子恕罪。”
厲秋風笑道:“各位老兄職責所在,何罪之有?是我回來得晚了,倒叫各位擔驚受怕了。”
那名莊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