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看著青衣人的背影,心下一凜,暗想這人的輕功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自己生平所見的武林高手之中,似乎只有自己的師父和慕容秋水才有這等本領。柳生宗巖劍術雖高,輕功也有獨到之處,可是與此人相比也是稍遜一籌。前幾日與慕容秋水和張永這兩大高手在東遼縣城不期而遇,原本已經讓自己大吃一驚,想不到此時又有一位大高手出現。而且看此人的身形,年紀似乎並不算太大。可是從來沒聽說江湖中有哪一位少年英雄能有如此身手。
他正思忖之間,忽然覺得左臂衣袖被人輕輕扯了扯。厲秋風一怔,轉頭望去,卻見慕容丹硯右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袖,臉上盡是焦急的神情。見厲秋風轉頭望向自己,慕容丹硯以目示意,向樓梯處努了努嘴。厲秋風知道她是提醒自己儘快離開茶樓,心下暗想,慕容姑娘今日怎麼性子大變?若是依照往日,眼前突然出現這樣一位大高手,她豈有不留下看熱鬧的道理?可是此時看她的模樣,卻是一臉驚恐,恨不能立時逃出茶樓,這真是太奇怪了。
慕容丹硯見厲秋風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心下焦急,壓低了聲音對厲秋風道:“厲大哥,咱們還是快走罷。否則被……被那個高手發覺,想要再走,只怕來不及了。”
厲秋風點了點頭,轉頭對王小魚道:“王姑娘,咱們還是快走罷。”
王小魚一臉不捨,只是見到慕容丹硯和厲秋風去意已決非,自己自然不能獨自留在這裡。是以她只得嘆了一口氣,便嚮慕容丹硯和厲秋風走了過去。
馬員外一直坐在椅子上瞧著擂臺上的情形,不時還與身邊幾人說笑幾句。此時見王小魚起身要走,他打了一個哈哈,口中說道:“大侄女,這好戲剛開場,你怎麼就要走了?”
王小魚心中不快,沒有像此前那般與馬員外虛與委蛇,只是冷笑了一聲,口中說道:“我爹爹還在幫著衙門忙活,莊子裡的事情須得侄女回去處置,可不能像員外這般逍遙。”
馬員外嘿嘿一笑,道:“老王啊,他就是不會享清福,連累大侄女也跟著受累。等我今天晚上見到你爹,好好勸他幾句,讓他別再瞎折騰了是正經。趕明兒我給大侄女尋摸一個好後生,你們拜堂成親,讓你爹早日抱上外孫,他也就心滿意足了。哈哈,哈哈。”
王小魚聽馬員外說得齷齪,心下大怒,狠狠地盯了馬員外一眼,再也不想與此人說話,轉身便嚮慕容丹硯和厲秋風走去。
慕容丹硯心急如焚,巴不得早一刻離開這裡。見王小魚氣哼哼地走了過來,急忙牽住她的右手,一邊快步向樓梯走去,一邊小聲說道:“小魚妹妹,我知道你厭惡這個姓馬的。我瞧著他也不像什麼好人,等你練成衡山劍法之後,再去教訓他也不遲。”
王小魚聽慕容丹硯如此一說,臉色略略好看了些。只聽她憤憤然地說道:“姓馬的和我爹爹面和心不和,只怕他早就在打王家莊的主意。此人貪婪成性,又狠毒無比,我聽王伯伯暗地裡說過,他與遼東幾股大響馬都有勾結,否則他也做不了木排的生意。”
慕容丹硯哪有心思聽王小魚說這些事情,一心只想著儘快離開茶樓。此時三人已走到樓梯口處,慕容丹硯當先走下了樓梯,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口問道:“做木排生意,還要與響馬有勾結麼?”
王小魚道:“慕容姐姐有所不知,咱們東遼縣是遼東幾條大江大河的入海之地。縣城東北五里處便是綠江的入海口。綠江綿延幾千裡,發源地在一處極高的大山之中。據說此山高及千仞,山頂是一座大湖,湖中有可怕的怪物。湖水沿山谷之中流出,便是綠江的源頭。這座大山方圓幾百裡,樹木茂盛。馬員外僱傭了當地的土人砍伐樹木之後,用繩索紮成木排,放入綠江之中。木排隨江水南下,一直到了咱們東遼縣的入海口處,再由馬家莊那些泥腿子將木排勾上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