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以內力試探王員外,想知道他是否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只是王員外渾然不覺,還以為自己雙手一時不穩,這才失手將杯子墜落。厲秋風心下暗想,我的內力在兩個杯子之間轉了一圈,若是王員外修習過武功,就算他無意反擊,體內蘊含的內力也會自然而然的與我的真氣相抗。看樣子王員外確實沒有練過武藝,並非有意做作。
王員外卻不知道自己方才已在鬼門關外走了一遭,只見他將杯子重新捧在手中,對厲秋風笑道“方才不算,王某重敬朱公子。”
厲秋風躬身說道“王員外言重了。在下是後進晚輩,怎敢讓前輩敬酒?”
兩人推讓之際,王小魚在一邊笑道“爹爹你好偏心!為何只敬朱公子,不敬慕容姐姐?”
王員外道“先敬朱公子,再敬慕容姑娘卻也不遲。”
他說完之後,雙手捧著杯子放在唇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厲秋風為示尊重,先是捧著酒杯向王員外躬身施禮,這才將酒喝了。兩人相視一笑,隨後坐下吃菜。厲秋風見石桌上菜餚雖多,卻大多是竹筍豆乾、白菜蓮藕等素菜,葷菜只有一盤切牛肉和一盤燒汁澆青魚。他心下暗想,王員外雖然家財萬貫,卻如此節儉,確是一位持家有道的長者。
四人邊吃邊聊,言談甚歡,王員外更有相見恨晚之意,不斷舉杯與厲秋風共飲。到得後來,王員外已是酩酊大罪,說話之時言語不清,身子歪斜,幾次險些滑坐到地上。王小魚見父親失態,急忙將他扶了起來,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道“朱公子,慕容姐姐,你們吃你們的,我先扶爹爹去歇息。”
王小魚攙扶著王員外離開之後,整個後花園中只剩下厲秋風和慕容丹硯二人。四周微風吹拂,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兩人對望了一眼,各自微微一笑。厲秋風道“慕容姑娘,你怎麼到關外來了?”
慕容丹硯笑道“我到關外,正是為了尋找厲大哥啊!”
厲秋風一怔,口中說道“姑娘怎麼知道我會到遼東來?”
慕容丹硯道“我哥哥將我帶回慕容山莊之後,初時我彷彿是在睡夢之中。有時夢見小時候和哥哥一起在西湖岸邊追逐,有時又夢見和厲大哥在虎頭巖下的靜心寺中繞來繞去。呀,好幾次看到沒有面目的姚廣孝,他像一片黑煙一樣無處不在。我看到他變成了一條黑蛇,和那條白蛇一起,將厲大哥纏在中間……”
慕容丹硯說到這裡,聲音已自有些顫抖起來。厲秋風沒有想到她在夢中竟然也為自己擔憂,心下大為感動。只聽慕容丹硯接著說道“我想上去幫忙,可是長劍卻怎麼也拔不出劍鞘,急得我都要哭出聲來了。眼看著那條黑蛇的腦袋變成了姚廣孝的骷髏頭,張開了大嘴,要向厲大哥的咽喉咬去。這時老虎阿二突然從我身後跳了出來,凌空向黑蛇撲了過去。只不過它跳起之時,後腿向後一蹬,正踹在我的胸口。我只覺得胸口疼痛欲裂,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我的叫聲好大,就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只是這叫聲始終不斷,我心裡倒有些奇怪,暗想明明我已經閉上了嘴,為何還能聽見自己的叫聲?這時我發覺眼前漸漸變得明亮起來,姚廣孝幻化而成的黑蛇和那條巨大無比的白蛇被光亮吸了進去,倏然間消失不見。我看到厲大哥也隱沒在白光之中,心下越發著急,只想著張口大叫。可是方才還能聽到自己的叫聲,此時想要大叫卻偏偏發不出任何聲音。焦急之下,我拼命睜大了眼睛,便在此時,眼前的情景突然消失不見了。”
慕容丹硯說到這裡,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這次我看到一個人的面孔,正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只是我的眼睛又疼又沉,眼前模樣一片,看不清楚他是什麼模樣。我只覺得胸口劇痛,忍不住呻吟起來。這時我聽到一個女人驚喜地說道‘硯兒醒啦!硯兒醒啦!’
“我聽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