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心下又驚又怒,待得看到滾落在地上的酒菜,他微微一怔,卻又轉頭向玄機和尚望去。只見玄機和尚桌上擺著兩盤素菜,一碗粟米飯,卻是沒有動過筷子的痕跡。厲秋風略一沉吟,對胡掌櫃說道:“你把咱們進到太白居之後的情形詳細說一遍,若是存心欺瞞,信不信我一把火燒了你的酒館?!”
胡掌櫃嚇得緊了,雞啄米般地點頭道:“曉得曉得,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這句話說得急了,一口氣憋在嗓子眼,一時之間喘不上氣來,登時雙眼翻白,兩手叉住脖子,臉上肌肉扭曲,便如被人掐住咽喉一般。司徒橋、長孫光明見他如此模樣,心下又好氣又好笑,正想上前助他順氣,卻聽胡掌櫃喉間“咕”的一聲響,總算將這口氣嚥了下去。只見他面色慘白,揉了揉脹痛之極的胸口,這才開口說道:“幾位大爺是中午時分到了小店……”
厲秋風“哼”了一聲,道:“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哪幾人一起到了?”
胡掌櫃一怔,看了看厲秋風等人,這才接著說道:“就是你們四位大爺啊!”
厲秋風知道胡掌櫃說的是自己和司徒橋、長孫光明、蘇巖四人,與當時進入太白居的情形倒是一樣,是以點了點頭,口中說道:“你接著說罷。”
胡掌櫃道:“是是,四位大爺到了之後,便點了飯菜。過了不一會兒,這位大和尚卻也到了。說實在話,小店拜的是太上老君,本來不想隨喜,不過大和尚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大德高僧,小人也就勉為其難,請大和尚坐下吃飯。只不過幾位大爺似乎有些勞累,坐下後不久,便有一位大爺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胡掌櫃說到這裡,指了指蘇巖,口中說道:“趴在桌子上睡去的便是這位年輕的大爺。至於你們三位,都是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初時小人還以為三位只是閉著眼睛歇息。只不過小人想問問三位要不要加上一壺本店獨有的藥酒時,接連問了幾聲,卻無人回答,小人這才知道三位大爺竟然坐著睡著了。瞧幾位風塵僕僕的模樣,想來一路走來頗為辛苦,小人也不敢驚憂了大爺歇息。好在飯菜還未做好,也不須將幾位叫醒。只不過幾位大爺似乎做了惡夢,不時會發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聲音……”
胡掌櫃一邊說一邊小心看著厲秋風等人的臉色,生怕言語上冒犯了幾人。長孫光明看了一眼玄機和尚,對胡掌櫃說道:“咱們睡著了之後,這位大和尚在做些什麼?”
胡掌櫃道:“大和尚端坐在桌前,卻也閉上了雙眼。咱們初時以為大和尚是在唸誦阿彌佗佛,後來也想問問他要不要素酒。結果大和尚卻也是一言不發,咱們這才發現大和尚竟然也睡了過去。”
他話音方落,厲秋風一指那個神秘老者,口中說道:“這位老先生又是何時來的?”
胡掌櫃鬆了一口氣,道:“幾位大爺似睡未睡之時,老嚴便已到了。他是咱們這十里八村最出名的草藥行家,小店獨家秘製的藥酒中有幾味藥材,只有老嚴能找得到。他今日到小店來,便是送來泡製藥酒必不可少的龍丹草。我記得老嚴進門時,幾位大爺似乎沒有睡去,還轉送頭來看了老嚴一眼。後來我只顧著和老嚴說話,也沒留意幾位大爺是什麼時候睡著了……”
厲秋風等人仔細回想此前的情形,模糊記得這姓嚴的老者進店之時,楊家父子、高力士和手下四名隨從已經進了太白居。怎麼此時胡掌櫃又沒提起楊業等人?厲秋風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老嚴,見這老者七十多歲模樣,面色紅潤,直如嬰兒一般,身上衣衫雖然打滿了補丁,卻甚是乾淨。這模樣確是與記憶中初見他時並無二致。
厲秋風心下驚疑不定,正想說話之時,卻聽司徒橋冷笑著對胡掌櫃說道:“你這老小子這話可說得不盡不實。這位嚴老進店之前,店裡除了咱們四人和這位大和尚之外,另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