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姑聽圓覺說雲真已死,原本猙獰的神情瞬間變得有些茫然。只不過這茫然的神情一閃即逝,只見她咬牙切齒地說道:“死了?她就這麼死了?天可憐見,為什麼讓她就這樣平平安安的死了?!”
老道姑被衛乾砍了一刀,劇毒侵入體內。她雖以深厚內力與體內的劇毒相抗,怎奈扶桑武士煉製的毒藥與中土武林全然不同。加上後來她為解無極觀眾弟子之厄,自傷心脈,使得劇毒侵入五臟六腑。其後無極觀弟子雖然給她服下了無極觀秘製的解毒藥,只不過藥不對症,只能稍微緩解劇毒發作而已。此時老道姑心下激盪,劇毒在體內運轉更快。只見她臉上黑氣大盛,忍不住張嘴吐了一口血。只不過這口血與此前不同,竟然是一口黑血。
無極觀眾弟子看到師父吐了黑血,知道老道姑中毒已深,人人臉色大變,心下震駭不已。有幾名年輕的女道士驚懼之下,不禁暗自垂淚。
那老道姑性子剛硬,見門人流淚,心下惱火,喝道:“你們不只是出家的道人,更是無極觀的弟子。咱們無極觀數百年來迭遇大變,不知與多少邪魔外道拼死相抗。本門前輩即便戰至最後一人,卻也是隻流血不流淚。你們做出這副小兒女態,難道不羞愧麼?!”
那幾名女道士被老道姑喝止,登時嚇得心驚膽顫,急忙用衣袖擦拭眼淚,垂頭站在一旁。
那老道姑對圓覺冷冷地說道:“她是怎麼死的?”
圓覺顫聲說道:“雲真師妹……”
她剛說出四個字,卻見老道姑雙眉一挑,怒道:“她三十多年前便因破門出教,名字已從無極觀名籙中剔除,你不要再提‘雲真’二字!”
老道姑說到這裡,瞥了一眼圓覺,道:“一別三十多年,你居然出家為尼,想不到啊想不到。你受雲……你受她連累,還稱她師妹,看樣子你們倒是姐妹情深啊!”
圓覺雙手合什,口中說道:“雲玄道長,雲真……魯師妹也是一個苦命人。當年她雖然有錯,卻是被人欺騙,並非有意坑害無極觀。此事已過了三十多年,何況魯師妹已然慘死,便是有天大的仇怨,這份怨恨也該消解了。道長位列無極觀十二仙姑,道法修為深厚,原本不該如此執念才是。”
老道姑聽圓覺侃侃而談,說得確是在理,心下倒是一動。只不過她在無極觀中一向說一不二,即便是觀主雲軒道人對她也多有容讓。何況三十多年前,雲真之事使得無極觀遭受重創,險些傾覆,是以她對雲真怨念極深。此刻聽圓覺為雲真辯白,心下大怒。只見她雙目圓睜,對圓覺吼道:“你做了尼姑,便敢對著無極觀指手劃腳麼?!”
圓覺見老道姑發怒,身子一顫,道:“道長說得過了。貧僧已是方外之人,怎敢對道長說三道四?只不過佛道拜的菩薩和神仙雖然不同,卻都是引人向善。無極觀一向待人慈悲,事情已然過去,道長又何必揪住不放?”
那老道姑冷笑道:“果然拜了菩薩,便與往日不同。想來當年在無極觀中,只讓你做一個火工道人,你心下頗為不滿,此刻做了尼姑頭兒,便要對著無極觀大放厥詞罷?!”
慧淨見師父步步退讓,這老道姑卻咄咄逼人,心下不忿,道:“你這道士好沒道理,我師父什麼時候說過對無極觀無禮的話?倒是你這道士囂張無禮……”
她話未說完,幾名無極觀的女道士紛紛出言喝止。這些道士雖然並未罵人,不過說出話來也極是難聽。慧明等人見慧淨受辱,便也出言為她幫腔。只見十幾名年輕女尼和女道士吵成一團,有人右手已然握住了劍柄。
圓覺見慧淨等與無極觀門人吵架,急忙喝止。慧淨等人心下雖然不服,卻也不敢違拗師父之命,只得閉口不說。幾名無極觀的女道士兀自喋喋不休,雲玄雙眉一挑,瞪了那幾名弟子一眼。這幾名女道士嚇了一跳,急忙垂頭退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