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村,祠堂前廣場,是木家村村民多年來集體開會祭祖的地方,也是整個木家村除了耕地外,最寬敞的地方。
此刻,餘瑤瑤在高臺上負手而立,表情平淡,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陳月、錢康帶著幾十名警務人員,跟著木村長和木家村的村幹部們,穿梭在木家村村民隊伍裡,監督木家村的村民在轉讓協議上簽字按手印。不會寫字,沒關係,現場教學,務必保證凡是可以自由行動的人,都要簽字按手印。
躍升公社的正副主席、書記、會計相互對視,搖了搖頭,眼裡閃著算計的精光。
他們四人早知道木家村為了還債,打上了南省軍區新建國有製藥廠的主意。他們不阻止,也不支援,想著坐收漁翁之利。
如果鮑縣製藥廠能起死回生,他們就繼續想辦法吞掉製藥廠,變為公社所有制。
如果鮑縣製藥廠一蹶不振,他們就咬死欠款,讓他們祖祖輩輩揹著公社的外債,也不吃虧。
可沒想到,木家村這群人居然鬧這麼大,訛詐失敗,廠子高層領導都被抓進監獄了。
現在為了還債,更是直接把整個廠房連同地皮,跨縣打包賣給軍區製藥廠。
躍升公社四個代表隱晦的打量著餘瑤瑤,觀念裡是不屑一顧,可心裡又不敢低估,隱隱有些不安。
畢竟,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餘廠長,居然能讓鮑縣警察局局長親自出馬,把鮑縣製藥廠所有的債主都用警用卡車帶來了木家村。
剛好,這時鮑縣警察局局長鬍海軍搬著個椅子,小心翼翼的走到餘瑤瑤身側,態度恭敬,語氣謙卑。
“餘廠長,您要不要坐下休息一會?簽字按手印還得等一會才能完成。”
餘瑤瑤點點頭,似笑非笑,“胡局長,謝謝了!今天勞煩你們跑一趟,我本來是可以用自己的手段解決的,可是大家都是公職人員,還是走法律途徑的好。對了,聽說躍升公社的主席和胡局長有親戚關係?”
胡海軍正思索著餘瑤瑤所說的自己的手段是什麼,突然聽到餘瑤瑤的問題,大驚,急忙解釋:“餘所長,算不上太親近的親戚關係,公社主席是我妻子表妹的小姑子的大表哥的媳婦的表叔。我們平時沒什麼來往,私下也不怎麼走動……真的,餘所長,我們……”
餘瑤瑤施施然坐在椅子上,擺了擺手,“嗯,胡局長,不用緊張,我隨意問問!不過,我希望鮑縣製藥廠高利貸的事情沒有你的推波助瀾。”
胡海軍本就懸著的心‘咯噔’一下,臉色瞬間白了一個度,“怎……怎麼……怎麼會呢!我一向奉公守法,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
胡海軍越說越鎮定,雖然上邊給他打了好多個電話,千叮嚀萬囑咐切不可怠慢了這位餘廠長,還要求鮑縣警察局全權配合餘廠長行動。
但是他仍舊覺著餘瑤瑤一個女人,掀不起什麼風浪,也沒什麼真本事。可能是有背景,才會讓上級領導如此重視。
況且,那些外債都是木家村白紙黑字自己寫的,他不過是按流程辦事,誰也挑不出錯。
胡海軍就這樣說服了自己,甚至還給了公社四人組一個安撫的眼神。
公社四人見狀,果然心裡安定了許多,他們也想清楚了,不管這鮑縣製藥廠的所有權歸誰,都得把欠款連本帶利的還給他們公社。
而這製藥廠在就在木家村,也不可能移走,以後怎麼樣還不是他們說的算,能坑第一筆,就能坑第二筆!
餘瑤瑤冷眼看著幾人的眉眼官司,唇角半勾。
各個村子借給木家村錢的村長、大隊長、村會計也都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他們的目的很單純,就是要錢,連本帶利的錢。
甚至他們還有些興奮,畢竟木家村在他們的聯手下,終究是日漸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