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眉難展,恭繼拿出常恨水賞賜的“雲霧靈茶”,用獨孤悅所贈茶具,開始沖泡。
專心致志之際,沒注意房門一開,獨孤悅自己開門走了進來,恭繼來不及跑回床上,只好定定地看著獨孤悅詫異的眼神,兩人都是面面相覷。
“你看起來似乎不錯!”
半晌,獨孤悅方才接受恭繼已經痊癒的事實,也不揭露恭繼演戲騙人的伎倆,轉身關上房門,走到桌前,拿起一個空茶杯,放到了恭繼面前。
恭繼只好給他倒了茶水,尷尬道:“一個精神煥發的人,躺在床上裝死,其實是一種折磨。”
“為什麼要衝撞韋司長?”獨孤悅抿了一口茶,淡淡地問道,輕輕忽略過恭繼裝病的事情。
恭繼只是輕嘆了一口氣,沉默不語。
“韋司長,全名‘韋我行’,強龍境初境,一年前從戰龍殿調任銳龍殿,目前擔任欽天司次司。其家族皖州韋家,是聖龍道國十三個黃金家族之一。”獨孤悅盯著茶杯裡的水,如同喃喃自語般說道。
為什麼給我說這個?恭繼眉頭輕輕皺起,難道我現在有能力實施報復嗎?
“這只是在龍門內,若是在龍門外,你已經被滅族了!”獨孤悅輕描淡寫地說道。
“就因為頂撞了他幾句?!”恭繼站起身,怒了。
“對!”獨孤悅冷冷地道:“還因為,你沒有背景。”
恭繼無力地坐了下來,確實,自己這脾氣,在西鹿城養壞了。
從今日起,不能再衝動了,以韋我行的身份背景,這廝就算殺了自己,也不會抵命的,最多最多革職回家而已。
“你自由散漫慣了,理應受此一劫。”獨孤悅眼神一眯,道:“做我們這一行,你如此高調乃是大忌。”
“有的放矢,謀而後發,靜如山嶽,動如奔馬,一旦出手,雷霆萬鈞!不給對手以任何翻盤的機會!”獨孤悅盯住恭繼眼睛,有些陰狠地說道:“但若是不到出手的時候,便是別人將唾沫吐到你臉上,你也只能忍了!”
恭繼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後自嘲地一笑,道:“黃金家族的手,都伸到銳龍殿來了,難怪有人說龍門是世家大族的龍門,不是天下人的龍門。若是這裡也不乾淨了,天下哪裡還有清淨之地?”
“怎麼?你氣餒了?”獨孤悅略帶挑釁地問道。
“就憑你我,難度太大!”恭繼搖頭。
獨孤悅笑了,好整以暇地說道:“你不會甘心的。”
恭繼沉默了,這話說到了自己心坎上了,就算你韋司長牛哄哄的家族、沖天的官威,這輕易致人傷殘,也忒狂沒王法!
你和尚打傘無法無天,那是你的事,但針對我,那就不同了!
此仇不報,非男兒!
“若想報仇,我可以幫你!”獨孤悅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感染力極強,恭繼不由得對獨孤悅的身份背景疑惑起來。那可是黃金家族啊!一般人只能繞道而行。
獨孤悅話中有話,道:“你我,不是單兵作戰!”
恭繼神情慎重,“你到底是誰?”
“你的朋友。”獨孤悅淡然灑脫。
見獨孤悅避重就輕,恭繼也不好追問,想到韋司長那飛揚跋扈的樣子,心裡就如吃了蒼蠅般噁心,遲疑半晌,看向獨孤悅,端正面容道:“答應我幾個條件,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獨孤悅優雅地額首回應。
恭繼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獨孤悅的表情道:“第一,我不與天下蒼生為敵!”
獨孤悅笑道:“我們做的事,本就是為天下蒼生。”
“第二,我不做違法亂紀、違背良心道德之事!”
獨孤悅聳聳肩膀,道:“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