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首輔沉下臉來,忽然盯著盧尚書說了句:「盧大人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舉薦趙雲衢去北疆。」
「陛下,趙雲衢是永昌伯嫡長子,永昌伯與顧將軍同僚多年,若是他過去,念在已逝永昌伯的交情上,自然也會給三分薄面。」
盧尚書怒道:「王大人,你明知道我婿雲衢自幼身體不好,年中因為獨女早夭,一直重病在床,連戶部的職位都無法擔當。」
「你此刻讓他去北疆,是有心害他性命嗎?」
「我倒是想問問王大人,你與永昌伯府有何仇怨,如今永昌伯屍骨未寒,便要害死他嫡長子!」
一番話下來,連微微心動的皇帝也嘆了口氣,打消了這個主意。
王首輔一看皇帝的臉色,便知道不好,忙解釋道:「盧大人,方才你口無遮攔,肆意誹謗,本官才會如此提議,既然趙雲衢身體不適,那也只能另選他人。」
盧尚書並不理會他:「陛下,當務之急還是鎮守北疆,奪回薑蓉鎮。」
又有人提議道:「陛下,涼州距離北疆最近,不如讓丁將軍馳援北疆。」
這話一落,殿內聲音都是一靜。
皇帝一直扣留著丁郡馬與丁郡主,顯然是對丁家不放心了。
許久,皇帝沉聲道:「此言有理,想必丁家也會為朕分憂。」
一道道急令被送走,訊息傳到永昌伯府的時候,立刻擊碎的滿府的喜氣。
趙老夫人病倒,劉氏也暈厥過去,幸虧沈盼晴回到了京城,還能主持大局。
趙雲衢不得不撐著病體出門,這才得到了確切的訊息。
「大哥,父親他真的?」
趙雲衢揉了揉眉心:「顧將軍急報只說薑蓉鎮失陷,父親在亂軍中失去了蹤跡,並未找到屍首。」
趙雲平張了張嘴巴,最後卻只如困獸一般怒吼了一聲。
永昌伯如果沒死,此刻也定然十分危險,若是被擄走的話,下場可想而知。
他若是已經死了,屍首都不知道在哪裡,他們枉為人子,如今卻無可奈何。
趙雲衢遠比弟弟冷靜許多:「父親在北疆多年,定然會有所準備,沒有訊息便是最好的訊息。」
他頓了頓,又道:「陛下已經下令,讓丁家率軍馳援北疆。」
「可是丁家那邊……」趙雲平很是擔心。
「那不是我們該擔心的事情。」
趙雲衢說完,便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大哥,你先歇一歇。」趙雲平連忙幫他順氣。
趙雲衢卻只是搖頭:「我沒事,只是老毛病了。」
「太醫說過,你的病需要好好養著。」趙雲平咬牙道,「大哥,你在家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情交給我。」
趙雲衢卻是搖頭:「這件事總給我很不好的預兆。」
匈奴沉寂多年,忽然擾邊,竟然還一下子攻略下薑蓉鎮,事出蹊蹺的很。
父親的失蹤,邊疆的告急,空虛的國庫,連在一起讓趙雲衢寢食難安。
趙雲平嘆氣道:「那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
「大哥,父親不在,你就是永昌伯府的主心骨,你一定不能出事。」
趙雲衢笑了笑,順了氣才說:「三弟,大魏的國庫消耗不起了。」
他低聲說了幾句話。
趙雲平聽了也是大驚:「國庫竟然空虛至此?」
趙雲衢苦笑道:「前些年大魏還算國泰民安,但花銷也是巨大,又有前後幾次政變。」
「而這幾年大魏各地災難不停,多地絕收,賑災的銀兩和物資不停消耗,陛下卻又大張旗鼓的修剪摘星臺。」
在戶部那些年,趙雲衢親眼看著國庫以令人心驚肉跳的迅速在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