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二歲,僥倖有些算學的天賦在。」
皇帝笑了一聲:「太過自謙了,三日便能將帳本理順了,可見厲害。」
「朕還記得他年幼的時候是個愛玩愛鬧的,整日只惦記著吃喝,整天都是樂呵呵的,讓人瞧著也覺得打心底高興,現在還這樣嗎?」
「七弟如今也愛玩愛笑,只是被家裡頭拘束著,只得苦讀。」
皇帝搖頭道:「他在雲州考中了院試,也是十分難得。你父親未免太過嚴厲了一些。」
「因是幼子,家中長輩多有縱容,父親平日也捨不得打罵教訓,又怕自己太驕縱了,以至於七弟不能成材,愧對九泉之下的二叔,方才能狠下心來。」
皇帝難得放鬆了一些,連眉頭都舒展些許:「你們幾個都很出息,趙七用不著那麼辛苦,再不濟還有朕在,朕可差點認了這義子。」
趙雲衢不知皇帝為何又提起這事兒,只得說:「就怕他太不成器,到處闖禍。」
皇帝笑了一聲:「他這幾日可在伯府?」
要說皇帝不知道趙家人去了溫泉莊子,趙雲衢必定是不信的。
但他還是一五一十的回答:「年前家裡頭接連辦了三場婚事,長輩們都累得暈頭轉向,趁著還未到年底,便帶著孩子們去了溫泉莊子,打算多住幾日休息一番。」
皇帝淡淡道:「可是很不巧,朕還想見一見那孩子。」
「陛下,可要傳喚進京?」趙雲衢心知皇帝真的要見的話,別說在京郊,就算是在雲州也得飛回來。
皇帝搖頭笑道:「不必了。」
「他好不容易去溫泉莊子上撒野,若是貿然傳召回來,豈不是要怨怪朕多事。」
「等等吧,等到年底宮中辦宴,便讓他進宮一趟。」
趙雲衢這才鬆了口氣。
三皇子祭天儀式準備的熱熱鬧鬧,連帶著禮部也飛快行動起來。
趙雲衢只覺得這日子如在針尖上跳舞,讓人心驚膽戰,劉氏那邊提了兩次,他都只說讓他們多住幾日。
可偏偏京城平靜無比,就像是一個油鍋,上面風平浪靜,下頭卻已經翻騰洶湧。
在莊子上一連住了十日,就連對朝廷大事不敏感的金氏,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她憂心忡忡的拉住兒子問:「安兒,外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說散心,一連住了十多天。」
再下去,那可直接進臘月了。
趙雲安也不知道,只能安慰:「溫泉莊子多好,母親不是很喜歡嗎,多住幾日也好。」
金氏無奈道:「這湯泉一日泡過還好,天天泡著也膩味。」
「再說了,大嫂和大郎媳婦都在這邊,難不成讓母親無操持年底的事情?」
趙雲安便道:「再等等,估計再幾日也該回去了。」
劉氏也這麼對盧氏說:「再等就過年了,左右再兩三日的功夫。」
他們不可能在京郊過年,等到了臘月再不回去,那可就太刻意了。
這一年的冬至日來的很早,在農曆二十一日。
冬至這天,三皇子便要代替天子,代父祭天。
過了這一日若是無事,劉氏等人便打算回到永昌伯府,此時再準備過年的事情雖急了一些,但也不算太遲。
農曆二十日晚,一場大雪洋洋灑灑的落下,為天地包裹上一層白霜。
屋子裡點著暖爐,這天氣躺在被窩裡才是享受,趙雲安卻總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少爺,您怎麼了?」馬貴回家住了幾日,又開始值夜。
趙雲安索性翻身起來。
「少爺?」
「我的大氅呢?」
馬貴找出來:「都這個時候了,您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