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趙雲安這個腹誹的,其餘秀才不但不會抱怨,反倒是興奮的紅光滿面。
因為從此之後,他們終於從童生變成秀才,是真正有朝廷認證功名的人了,不再是白丁。
老百姓見了地方官還要磕頭下跪,秀才卻不用,甚至還能有位置坐,即使犯了罪,縣官也不可能擅自動刑,而是要請學官來處理。
隨之而來的,秀才可以免去徭役,還能享受賦稅特權,是真正的「鄉紳」階級。
趙雲安身為案首,站在隊伍的最前排。
三跪九叩,他們跪拜的不是孔子,而是身份上徹底的改變。
他人如此,趙雲安亦然。
等禮畢,真正的簪花宴才終於開始。
官署中已經置辦好酒席,四周的裝扮也頗為喜慶,不過仔細一看,宴席較為簡單,席間也沒有絲竹管樂,倒是也符合當地學政的風格。
趙雲安乃是此次案首,他一到場,立刻引來眾人矚目。
他順著下人指引落座,明顯能察覺眾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其中有好奇的打量,善意的笑容,也有嫉妒的目光。
很快,便有秀才過來攀談,結交的意思不言而喻。
趙雲安年幼,雖看著頗具風采,秀才們心底也很不服氣,甚至暗地裡覺得他不過是託了永昌伯府的福,所以才能高中案首。
其中說得最多的,自然就是梁文博。
院試之前,梁文博信心滿滿,以為案首必定會被收入囊中。
誰知道院試結束,他不但不是第一名,連前十都沒進。
雖還中了秀才,梁文博卻沒有半點喜色,甚至覺得這是對他的一種侮辱,沒少在外頭嘲諷趙家兄弟。
他見趙雲安來到雲州後,便是閉門苦讀,一次也沒有出來赴宴,便以為是個只會死讀書的大少爺,存心等著看他笑話。
誰知道一批批人過去,趙雲安卻鎮定自若,如魚得水。
一番談吐,倒是讓心底不服的秀才們,都暗暗稱讚,道一聲不愧是永昌伯府出來的人。
「梁兄,這趙雲安年歲不大,聊下來確實是博古通今、滿腹經綸,不愧是當年狀元郎教出來的學生,此次他是案首,我等也是心服口服。」
有與梁文博不對付的,故意在他面前說道:「更難得趙案首自謙,不驕不躁,不像是有些人過了縣試,便很是瞧不起人。」
梁文博臉色一冷。
那秀才也不在意,哈哈笑著轉身走了。
梁文博心底暗嫉,忽然,他的目光落到了趙雲升身上。
相比起大受歡迎的弟弟,這位同樣出身永昌伯府的少爺,身邊卻寂寞很多。
梁文博起身走過去,低聲笑道:「趙兄,你瞧那頭,今日你那弟弟可真是出盡風頭。」
「七弟是案首,理所應當。」趙雲升淡淡道。
他雖然比上不足,但好歹是伯府出來的人,自然看得見梁文博眼底的惡意。
梁文博又道:「難道你就甘心?」
「他才十二,能有多少真材實料,不過因為他是嫡出,你是庶出,便要狠狠壓著你一頭,從今往後,你這個哥哥,反倒是要看弟弟的臉色。」
趙雲升握緊了拳頭,這話確實是刺在了他心頭。
但是很快,趙雲升便道:「你若是想看我永昌伯府的笑話,那是打錯了主意。」
「是嗎……」梁文博嗤笑道,「我還以為你多少有幾分骨氣,沒想到竟是個軟骨頭。」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趙雲升皺起眉頭來。
他心底自然是不高興的,但出門在外,父親曾教導過他們都是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樣簡單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在永昌伯府,他們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