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他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像哄孩子似的柔聲細語地安撫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的聲音已經柔得可以滴出水了。
在他溫柔細心的安撫下,韓明翠的情緒漸漸地緩轉過來了,當她找回意識,看到面前的高廣斌正一臉疼惜地看著她,用哄孩子的調調哄著她的時候,瞬間淚崩了。
有一種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家長時的感覺,她很委屈,很想撲在他的懷裡大哭一場,來宣洩自己的恐懼和委屈。
“高大哥”
只說出這三個字,她就哽咽著再說不吃一個字了,她想撲倒他懷裡大哭一場,尋找更多的安全感和安慰,可是,跟高廣斌一樣,她不能放縱自己,只能忍著,靜靜地看著他,默默地流淚。
一看到她哭,高廣斌更受不了了,忙說: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哪兒疼?走,我揹你看大夫去。”
他轉過身,屈下膝蓋,寬厚的後背對著她。
寬厚的後背穿著灰撲撲的幹活衣裳,但在韓明翠的眼裡卻那麼偉岸,她極力地忍耐,才沒讓自己撲到那個溫暖的後背上大哭一場。
哽咽了半天,她才說:“不的了,高大哥,我沒事兒,真是太謝謝你了。”
高廣斌又轉了過來,眼上眼下地看著他,似乎不信他的話似的,“真沒事兒嗎?那你哭啥?是不是很疼?哪兒疼?還是去看看準成些。”
韓明翠搖頭:“不去了,我真沒事兒,我得去上課了……”
她擦了一把眼淚,跌跌撞撞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路過韓龍的身邊時,韓龍還躺在那兒痛苦呻吟呢。
韓明翠加快了腳步,快速地從他身邊路過,往學校的方向去了。
高廣斌不放心她,就遠遠地跟著。直到跟到學校,見她走進了班級,才放下心來……
韓明秀雖然性子弱,但卻是個事業心極強的人。即便是捱了打受了傷,也要依然堅持給學生上課。
韓龍則跟她正好相反,那就是個外厲內苒的草包。表面上看起來跟多厲害似的,實際上捱了點兒打就不行了,躺在那兒哼哼唧唧的,跟要死了似的。
旁邊兒幹活的莊稼人看他躺在那兒遲遲不起來,就跑過來看了看他,還以為他真被打壞了呢。
圍觀的人來了之後,韓龍哼哼得更厲害了,表情也更痛苦了。
“哎呦……哎呦……你們隊長呢?你們屯兒的社員把我打傷了,你們隊長得對我負責……”
一個社員看見他都這樣了還想賴這個賴那個的,就笑話他說:“負責個屁呀?誰叫你打女人了?這要是我們隊長看見你打女人,他都得上來削你一頓,不把你打出屎來都算你長得結實!”
另一個說:“你也真是的,現在都是新社會了,男女平等,你咋還打女人呢?打女人的壞習慣是封建糟粕,可要不得,今兒個也就是你讓老高給打得起不來了,要是你還活蹦亂跳的,沒準兒我們都得把你扭公社去批鬥呢……”
韓龍本來想哼哼呀呀地博取大家的同情,讓大夥把他抬回去或者讓他們生產隊的馬車把他送回去,然後訛詐那姓高的小子一筆錢,可是卻沒想到,非但心願沒達成,還被他們好頓奚落。
大夥兒圍著韓龍嘲笑了一番,就都回到地裡幹活去了。
韓龍躺在那兒緩了一會兒,怕那個叫高廣斌的漢子又回來揍他,就趕緊爬起身,一瘸一拐地回孫敖屯去了。
其實他更想回縣城去,只是都這個點兒了,肯定趕不上客車了,他又不能走回去,只好先回老屯再呆一宿,明天回縣城再說……
回去的途中,路過孫老敖屯的地時,在地裡幹活的村民們看到韓龍鼻青臉腫,一瘸一拐的,就好奇地問他怎麼了?
韓龍自然是向著自己,歪歪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