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潯見管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回話,看出情形很嚴重,親自過去看了看。
沒想到,暴雨之後,天氣放晴,日後比之前哪一天都毒辣。葉潯在田地、宅子裡不過轉了小半個時辰,就有些難受了,心知可能是中暑了,忙去了涼快些的室內歇息,一面喝著綠豆湯一面和管事們商量出了應對之策,又好言安撫了莊子上的人們,留下了幾十兩銀子,這才回了府中。
事情解決了,她中暑的情形卻沒能止住,第二日就起不得身了。
太夫人心疼的厲害,過來正房探望,“何苦親自前去受那份罪?眼下可不就要吃苦頭了?”
“我是想著,莊子上怕是人心惶惶的,露個面,安撫一番,他們心裡能好過一些。”葉潯不好意思地道,“再說我以前真沒去過田地裡,不知道莊稼受災是個什麼情形,這次親自過去看看,以後沒有這種事最好,再有的話,當下就能拿出個章程來。娘,我休息兩天就好了。”
“你只管好好兒歇息,我幫你帶著旭哥兒。暮羽不在家,我就讓人去請了太醫。不舒坦可不能不當回事,好生歇息幾日,何時太醫說你痊癒了,才準你下地走動。”說到末尾,太夫人已是命令的口吻。
葉潯笑著稱是,“那我可就心安理得的偷懶了。”
“這孩子,”太夫人戳了戳她的眉心,“說你什麼好?千萬要聽話啊。”
葉潯一再保證,太夫人才略略心安。
自此,太夫人將府中的事交由管家和管事們打理,每日帶著庭旭在家裡玩兒,或是出去串門。
葉潯真就老老實實地遵醫囑在床上躺了幾天,記掛的只一件事:太夫人帶著庭旭出門時,秦許、李海都要帶上手下明裡暗裡的保護著。這一老一小若是出點兒岔子,還不如給她一刀。
從七月中旬開始,江宜室就聽說了聶夫人去孟府做客,隨後,柳之南與孟夫人每隔三五日就會見見面,說說話,末了,葉冰自然也跟著湊熱鬧,並且有意討好聶夫人,想著讓聶宇幫孫志仁鋪路,以求來日謀個更好的差事。
一樁又一樁事,讓江宜室對柳之南就快失去耐心了。轉頭觀望葉潯,見她並不關注這些,便去了趟葉府,本想與外祖母說說這件事,去了才知道,老人家有點兒不舒坦,當然不能再說這些惹人心煩的事兒了。臨行前,老人家又一再叮囑不準告訴阿潯,說阿潯上有老下有小的,又打理著內外的事情,若是再知道她不舒坦,不急病了才怪。
江宜室應下來,壓下此事不提。而到了這幾日,去裴府的時候,才聽說葉潯也病了。當時差點兒就哭了,心說怎麼事情全趕到一塊兒了?
新柳見她神色不對,忙笑著解釋,“您別擔心,夫人是被太夫人勒令臥床休養幾日,不打緊。”
江宜室仍是急急忙忙到了室內,見葉潯只是神色倦怠,面色不大好,這才心安幾分,說了一陣子話,擔心葉潯精力不濟強撐著應付自己,便道辭離開。
葉潯叮囑她不要告訴外祖母那邊,橫豎過幾日就好了。
回到家裡,江宜室不知怎麼的,心裡難受得厲害,獨自坐在寢室窗前,默默地哭了一陣子。自己累,阿潯累,她們在外的夫君更累,不知何時才能過上安穩無憂的日子。
柳之南全無葉潯的病痛、江宜室的哀傷,她正相反,正沉浸在滿足、喜悅之中。和葉冰算是不打不相識,新結交的聶夫人也是個說話辦事爽利的;府裡的大事小情她已得心應手,裡裡外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條;香露鋪子前些日子開了分號,情形可喜。
還有什麼不如意的呢?大概只有孟宗揚不在家中這一樁了。
真想讓他快些回來看看如今的自己,想讓他誇獎自己幾句。
七月二十八是母親的生辰,原是不該擺排場慶祝的。但是柳之南想:自己已是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