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抿出一朵燦若夏花的笑。
越是不加雕飾,越能彰顯她的美。
她在這時,側頭對上他視線。
漆黑的發、玄色斗篷,更襯得他面如冠玉,眸子宛若熠熠生輝的黑寶石。
他將她的手納入掌心,會心一笑,唇畔延逸出無盡風情。
世間萬千風景,皆是過眼雲煙。
他們眼中最美的風景,始終是眼前身邊這人。
兩人轉入艙中,命人去專售菜餚海鮮的小船上買了幾道菜、鮮蝦和一罈梨花白,親自動手做了一道醉蝦,一面享用酒菜,一面閒閒地說著話,偶爾看一眼外面情形。自然,也沒忘了照顧太夫人和柳之南,吩咐護衛照樣兒給兩人備下送去。
裴奕以往來過什剎海兩次,赴約或設宴,手裡又有諸多船隻往外租賃,對水上情形有個大概的瞭解。
他讓葉潯看幾艘畫舫,“那上面有幾個女子,常年留在這裡,每晚與人品茗對弈,或是彈琴作詩。才情還算過得去,樣貌也湊合吧,有她們帶動,什剎海才變成了人們口中褒貶不一的地方。”
他口中的過得去、湊合,已是很有些出眾之處了——他措辭很多時候稍嫌吝嗇,不自誇,更不喜誇別人。葉潯笑著點頭,“我曉得。這幾個女子都識得哥哥,琴棋書畫都曾較量過。不因她們謬讚哥哥有才華又有樣貌,一些女子也不會跑來這裡一睹哥哥真容。”
“哥哥本來就有才。”裴奕是不會否認這一點的,不能認可的,是葉世濤以前對找到面前的女子學不會拒絕,平白惹下一個風流多情的名聲,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有多荒唐呢。
葉潯失笑,“聽你這麼夸人可不易。”
“這是實話。”裴奕握了握她的手,“我的阿潯也是有才有貌的人,只是不稀罕讓人知道罷了——這也是實話。”
葉潯笑出聲來。望向水面,在來往船隻中尋找兄嫂,半晌無果,應該也和他們一樣,只是來看景,並不在船上懸掛花燈,說不定此刻也正坐在艙裡品酒閒談呢。
是有些感慨的。
三兩年前風流多情的葉世濤,引得那麼多的閨秀想方設法離開家宅,只為了到他常去的地方看他一眼。有的為一兩次相見就誤了終生,或是芳心暗許一世落寞,或是找上葉府不惜進門做妾。
如今都已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