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性情固然都有不可取之處,卻是任她一個活了三十多年的人都不敢輕慢的。眼下女兒氣得她一佛出竅二佛昇天事小,日後當真傻乎乎去惹葉世濤兄妹,不是自尋絕路麼?
葉冰被這一番話噎得一個字也說不出,轉身趴在小杌子上,崩潰地嚎哭起來。
王氏覺著額頭的青筋都要跳出來了,要喝一碗安神湯才能消減火氣了。她疲憊地擺一擺手,“等會兒我再找世淇說說這些事。你做的好事,我不會告訴你爹爹,你祖父祖母那邊更會隻字不提,至於侯爺、阿潯,更不會傳揚這件事,鍾情侯爺的人趨之若鶩,不差你這一點兒爛賬。你給我閉門思過去,斷了你那荒唐的念想,一日我覺著你不安生,一日休想出門半步。”語必,瞥一眼哭得肝腸寸斷的女兒,無動於衷。
能哭出來就好。眼下不過是年少意氣,日後慢慢感化著,總能踏踏實實地過日子。死活都不可能得到的一個人,稍有點兒腦筋都會選擇放下執念——女兒就算是有些傻氣,卻是撞了南牆就會回頭的。
試著抽離自己,冷眼旁觀裴奕今日行徑,不難看出他埋在骨子裡的寒涼性情。
不在意的人,男子可不就沒有一點兒仁慈麼?只有為了在意的女子,才會歷經百轉千回也心甘。
王氏心知肚明,便是裴奕看到此刻葉冰的痛苦、不甘,他也不屑一顧。可明明,又是那樣體貼的一個人——上次去看望葉潯,他坐在床前喂葉潯羹湯的神色,是那般溫柔,透著無盡的寵溺,那絕不僅僅是出於夫妻情分才能有的神色。
她的女兒,沒那份福氣。
這樣說似乎也不對。就算葉冰嫁給裴奕,也不見得能得到裴奕如對待葉潯一般的情意。
要讓她看,葉潯除去傾城的樣貌、待人赤誠的一面,也是有不少缺點的:性子倔強,火氣上來怎樣的事都敢做,不論是面對誰,只有你和她投緣,她才始終柔和順從;你惹了她,很長一段光景都要叫苦不迭。
這樣的女孩子,只有太自信太強勢的男子才會青睞愛慕,才能駕馭得了,換個稍稍軟弱一些的,被她欺負死是遲早的事。
她是不會讓兒子娶這種媳婦的。
可是裴奕喜歡這樣的女子,裴府太夫人也喜歡這樣的媳婦。
這就是真的有緣人了,旁人只能豔羨,無從奢望。葉潯只得一個,她性情的優劣之處,無從效仿。
裴奕的心緒,真如王氏所言,出了葉府就把葉冰的事拋到了九霄雲外,他需要記住的只是結果:不用再分出時間、精力來應付葉世淇等二房的人了。
葉潯夾在中間,怎麼做都不合適,只能由他出面。恰好有機會,借題發揮一下。葉潯呢,出嫁從夫,順勢跟他保持相同的態度即可。
從來如此,他願意選擇最簡單的方式,阻止別人再對他出於各種目的、用意靠近。
一輩子能交下幾個人已是難得。入世光景久了,人際關係於他,是一個逐步剔除的關係,反感的、道不同的,趁早分道揚鑣才是。
女子更是如此,又不是妻子的親朋好友,用意再莫名其妙或是曖昧不清的……想想就頭疼,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惱他罵他都隨意,別讓他惹上這種是非就行。
回府之後,他先到外書房喝了兩茶醒酒,命李海去內宅將此事結果告知葉潯,因何而起,沒必要讓她知道。
葉潯聽說之後,鬆了一口氣。
不管為何,這結果總是好的。
二叔一家人既然要在京城紮根,過幾年,膝下四個孩子都要各自婚嫁,眼前葉世淇、葉冰就該儘快定親了——這樣一來,葉家的人脈圈就又擴大了,非官宦之家是不可能結親的。
裴奕和她只能以家中是非為由離他們遠一些,若是如一家人一般走動,連累的就是外祖父——盤根錯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