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
“沒事。”
葉潯與他一起回房。
他負手走在前面,步履如風,不消片刻她就落在了後面。
葉潯不以為意,依舊不緊不慢的。
過了一會兒,裴奕才意識到自己把妻子丟在了後面,又折了回去,握住她的手。
葉潯問他:“我剛才把徐夫人攆出去,你覺得妥當麼?”每個人與每個人的行事方式、態度不同,她倒是不擔心他,是怕太夫人受不了她這樣的做派。
裴奕笑道:“怎麼這麼問?”
葉潯認真地道:“我雲裡霧裡的,不知道原因,攆人是因自己厭煩徐家人。在你和娘看來,若是我失了分寸,儘管與我直說,日後我行事儘量委婉一些。”
裴奕側目,“我最欣賞你這直率的性情,為何要改?日後家中迎來送往,都要你出面。”他才不要妻子為了博個端莊敦厚的名聲,便做出低眉順目任人揉圓搓扁的樣子呢——那情形,簡直是不可想象,不消多久她恐怕就得憋出病來。他就不需提了,只一想心裡就堵得慌。
“沒做錯我就放心了。”
回房後,兩人各自洗漱。
今日僕婦們開了她的箱籠,按照她的意思取出了柳閣老給她的文房四寶、古籍詩書,把小書房佈置好了。
葉潯去看了看,又試了試外祖父給她的筆墨,滿心暖意。
回到房裡,她去換了寢衣,走到床榻前,見裴奕正心不在焉地翻書。她索性把他手裡的書丟到一旁,蹭到他身邊,“不高興嗎?要不要我哄你?”
裴奕失笑,“你要怎麼哄我?”
葉潯很大方地伸出手臂,探到他頸下,“來,今晚換我抱著你。”
裴奕哈哈地笑起來,側轉身形,與她面對面,啄了啄她唇瓣,像是一對兒親密的鴿子。
葉潯和他拉家常,“昨日來認親的,有咱們這邊的二舅、三舅兩個房頭,大舅那邊呢?只聽娘和兩位舅母說他不在了,他的妻兒呢?”
裴奕道:“大舅是軍醫,一生未曾娶妻。也幸虧是他,給娘留了幾名得力之人,我們才能平順地活到如今。”
“哦。”葉潯又問,“那你的醫術,是不是得了大舅的真傳?”
“不是。”裴奕不無傷感地道,“大舅大概是我七八歲時病故的,他在世時不准我學醫,醫術算是雜學,他只盼我學好文武。他一生所學,全部傳授給了別人。他去世之後,娘拗不過我,我這才能夠潛心學醫。也是運氣不錯,得了幾個醫術精湛之人指點,文武也沒落下。”
葉潯撫著他的眉宇,“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是不是很淘氣,愛捉弄人?”她促狹地笑了,“是不是特別惹小姑娘的眼?”
“哪兒啊。”裴奕扯扯嘴角,“我小時候,險些被娘和大舅弄成小傻子,記事起就關在家裡,跟先生讀書練武。十多歲時,明白了一些事理,也時不時地跟娘擰著來。有兩年頑劣得很,沒少捱打罰跪。”說到這些,他不無擔心地道,“娘以後可別跟你絮叨這些才好。”劣跡全被妻子知道,他這臉面往哪兒擱?
葉潯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子,“我可記下了,以後得好好兒問問娘。要不你就自己招供,做過什麼壞事?有沒有青梅竹馬的小姑娘?我可告訴你啊,回頭要是隔三差五就有人找上門,來哭著喊著要跟你,我可不會手軟,當下就把人攆走。”
“一說這個你怎麼這麼精神抖擻的?”裴奕平躺了身形,望著上方,“我想想……嗯,你別說,還真有個算是青梅竹馬的女孩子。”
“什麼?!”葉潯瞪大了眼睛,“真的?!”
“真的,我何時騙過你?”
“……”葉潯瞪了他一會兒,見他神色一直很平靜。是這個樣子,看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