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裡間坐坐,喝杯茶。”
和月郡主歉然一笑。
又琴、又風服侍著寧元娘去了裡間,帶上了房門。
外間只剩了香芷旋、和月郡主和各自的兩名貼身丫鬟。
和月郡主道:“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有話就直說了。”
“那自然最好。”香芷旋啜了口茶。
“我這次隨使臣過來,是西夏皇上和我父親的意思。”和月郡主細細地道,“寧王是西夏皇室長子,眼下雖然失勢,卻沒失了寵愛。與其說他是被送來做質子,不如說他是被送來躲避皇室的腥風血雨。即便是來日到了兩國交戰的地步,我們這些來使也不會被殃及。”
香芷旋點了點頭。交兵不斬來使,自來如此。但是寧王失沒失去寵愛,就是不相干的事情了——沒聽說過哪個皇子僅憑得寵就能得到繼位的資格。
“而能否到交戰的地步,取決於你們這邊的安寧亦或動盪。這些年來,你們的朝廷幾次用兵,兵力、財力都有損耗,若到了內憂外患的時候,諸如西夏的屬國鄰國,便會群起而攻之,都想分一杯羹。”
這也是實話,稍稍有些大局觀的人都看得出來。
和月郡主繼續道:“到了你們這兒起內亂的時候,我父親手裡的幾十萬重兵怎麼個用法,我想我能幫他決定。”她看住香芷旋,“我父親可以說服西夏皇帝按兵不動,也可以趁亂入侵。襲夫人,你希望襲大人再次離家征戰麼?你希望我與父親陷襲大人於不義麼?”
陷襲朗於不義,不外乎是製造一出襲朗與楚襄王斯通訊件的鬧劇。
香芷旋笑著輕一擺手,“我這個人呢,膽子不算大,但是被嚇著也不易。尤其是別用軍國大事壓我,根本與我無關。你不需高看我,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心懷天下的人。別與我說這些,全無意義。說你見我的真正目的吧?”
和月郡主也不扭捏,直言道:“如果我要嫁在這裡,我只選襲府棲身——我要嫁給襲少鋒。”
“原來是這件事啊。”香芷旋覺得好笑,也沒掩飾,“你跟我說可沒用,襲府不同意。或者,你去求皇上皇后?但他們也不會同意的,前者從不認可這種不合規矩的事,後者不是心心念唸的要撮合你和程曦麼?”
“你果然是久居深宅的人,只顧著自己身邊得失。”和月郡主扯了扯嘴角,透著點兒不屑,“你怎麼就不肯細想想,幫我如願的話,你夫君能得到多少好處;而不讓我如願的話,你夫君又要面臨多少兇險。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我想要的,一定要得到,如果得不到,就把他毀掉。”
“我這個人呢,跟你不一樣。這筆賬在我這兒要這麼算:不管你能否如願,我的好光景都要被你毀掉,既是如此,我憑什麼要成全你毀了自己?”香芷旋閒閒瞥了和月郡主一眼,“你裝瘋賣傻的時候,不討喜,我卻不以為你沒腦子,眼下對我說出這樣一番話,我才知道,你不是明白是非的人。”
“來日襲少鋒大禍臨頭,是你的錯。”
香芷旋抿唇一笑,“夫妻奉行甘苦與共,我今日聽你說了這麼多廢話,是因他而起,但我不會怪他的。”
“是非輕重我都跟你擺出來了,勸你還是好好兒想想。”
“不必了。”香芷旋把玩著手裡的茶杯,語氣柔和,“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日後我也不需再應承你了。我想從你嘴裡得知的事情,你都說了,你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我已清楚。這一餐之後,你我仍是陌路人。”
和月郡主一笑,站起身來,“與你說不通,那我不妨試試你說過的法子,我去求皇上,看他能否答應。那些話你能置若罔聞,他卻不見得不會選擇捷徑。”
香芷旋意興闌珊地擺一擺手,轉頭望向紗窗。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