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忍心發落,跟他說一聲就行。”
寧二孃身形一軟,癱坐在地上。
“該說的我都說了,恨我怨我都隨你。我的確是有過錯,竟把你調|教得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起就別出門了,等著那家來接你。要是實在不甘,不妨一脖子吊死,你走了也沒事,有你姨娘為你日日誦經超度,不愁不能投胎轉世……”
寧二孃失聲痛哭起來。
過了幾日,寧三太太去看了看寧元娘,母女兩個說了一陣子話,都沒提寧二孃的事,甚至都不清楚對方是否知情。便是提起,又能說什麼呢?
後來,寧三太太悄悄地把寧二孃打發給人做了妾室,給了二百兩銀子、兩箱子妝奩。事後親朋問起,連寧二孃去了哪一家都懶得說,只當家中沒有這個人。她想,二孃要是日後成了氣候回來刁難她,那也是這些年行差踏錯的報應。眼下,不能怪她心狠。
那個蠢貨怎麼就不明白,從哪方面來講,打蔣修染的主意都踩到了她甚至很多人的底限。
自然,這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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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抄睿王府一事,大張旗鼓地進行著,成為京城最大的一場熱鬧,不論是官員還是百姓,得空就去睿王府門前轉轉,看著負責抄家的官員官差有條不紊地忙碌。
所謂抄家,是將金銀珠寶、田莊鋪子、傢俱擺件、衣衫布帛等等一併記錄在冊、估算價錢。能剩下的,不過空曠的庭院、空落的居室。
皇上這個決定,有沒有激怒皇后,無人知曉,睿王卻因此病倒了。
初聞訊息時,他不能相信,吵著喊著要面聖。被丟到空空如也只一張破舊床榻的屋子裡思過的時候,他險些發狂。折騰了幾日之後,面色枯槁,起不得身。
太子得知後,給他請了一位太醫診治。
太醫把脈開了個滋補的方子,睿王的情形卻是越補越差,身體極其虛弱,燒得整個人神志不清,經常胡言亂語。
不是要瘋,便是要喪命。
太子不敢隱瞞,忙如實稟明皇上。
皇上不解,“每日裡胡言亂語?查不出究竟?”對睿王得了什麼病更感興趣。
太子忙請罪,“是兒臣疏忽,一早就該多請幾名太醫給睿王把脈。”
“睿王——”皇上語氣淡漠,“他若是就此瘋了死了,便還是睿王;若是能夠痊癒,下旨褫奪封號,貶為庶民。”
太子險些接不上話,沉吟片刻才恭聲道:“兒臣命太醫院醫術精湛的幾個前去診治。”
皇上頷首,輕一擺手,“日後這種事你自行定奪,有了結果知會朕一聲便是。”
太子稱是,躬身告退。皇上到底是想讓睿王生或死,他還真琢磨不透。後來他發現,便是皇上與他想讓睿王好端端活下去,都不能夠了——
幾個太醫輪番把脈,硬是說不出個切實的病症。小心翼翼地商討出個性子溫和的滋補方子,全無療效。睿王一日比一日虛弱。
如此反覆兩次,太醫有了定論:睿王這症狀,不是病,大抵是中毒了。
太子思忖多時,想到了淮南王。
說起來,睿王自從在淮南王府現身到如今,便是時而清醒時而恍惚。是抄家一事讓他在狂躁之後,症狀愈發明顯。
這日,他為了此事,去了一趟淮南王府。
近來天氣轉冷,淮南王也不再每夜觀星,日夜顛倒的情形結束,每日以蹴鞠、研究茶道打發時間。
太子到此時,見到淮南王的時候,不會似以前一樣冷著臉,淮南王也不再如以前那樣跟他犯渾說話夾槍帶棒。
淮南王開門見山地詢問太子為何前來。
太子說了睿王的事,問道:“你可知原由?”
淮南王沉默片刻,指了指地下,“興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