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年這樣問,不妨礙她拿這個當藉口,讓白松年提前做好準備。
江文嵐說:“我聽學校裡的同學討論過,他們有些人去其他的學校串聯,也遇到過這些所謂的革命小將。他們的口號是打倒一切反動派和走資派,要消滅所有的封建糟粕。包括咱們的傳統習俗,傳統文化,這裡邊就包括中醫。
他們不光在學校裡面喊口號,甚至從自己身邊,從家人開始,有些人為了表現自己積極進步,甚至舉報自己家裡人。
您沒看報紙嗎?現在報紙上時不時的就出現誰和誰又斷絕了親人關係。”
白松年聽到江文嵐說的這些話,神色越來越凝重。
平日裡最喜歡做的就是搗鼓他的藥材,沒事兒看看中醫的書籍,整理一些脈案。家裡又不訂報紙,他也沒有買報紙的習慣,根本就不知道這些。
聽到江文嵐說的情況這麼嚴重,白松年也有一點慌了。他也顧不得跟小徒弟生氣了,著急的跟江文嵐說:“我是中醫,難道我就有錯嗎?再說了大領導都找我去給他看病。誰敢動我?”
江文嵐也不太瞭解師父在京市中醫當中的地位,到底能不能夠讓這些大領導們去保他。
但是現在要逐漸低調下來,肯定是沒毛病的。江文嵐還是勸白松年:“師父,不行您把濟遠堂關了吧,濟遠堂這個鋪面,它的位置正好在長安街上,這個位置太顯眼了,會是首先受到衝擊的。
您和師母如果能回老家的話,我建議還是回老家去生活。”
白松年和沈璐老家都是吉省的,上一代的老人在京城落了腳,紮了根兒。這麼多年過去,老家那邊的親戚只剩一些小輩,老一輩都走了。
不過老宅倒是還在,是解放之後白家人回去認祖歸宗,當時重新修建的。
畢竟戰亂結束,迎來了和平的年代,總要再見一見還在世的親人。
關於這個江文嵐聽沈璐提了一嘴,她覺得回去小地方的話,應該受到的波及會小一些。
白松年有點六神無主,也拿不定主意。他現在也顧不上再說小徒弟不看中醫書,暫時不學中醫的事兒了。只是打發了她,讓她先回學校了。
他要自己再好好想想,把白謙和白誠兩家人都叫回來一起商量一下。關於要不要回老家,這畢竟是大事兒,不是一拍腦門兒就能做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