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食盒,向來是要往其他府邸送的,收回視線,問:“公主府也會送麼?”
曹德海愣了下,道:“三公子素來都是在宮裡陪太后過年,那一份直接就送去太后宮裡了。”
謝琅吩咐李崖取來一個酒囊,道:“裡頭是新溫的燒刀子,最是暖身,天冷路寒,公公且帶著。”
曹德海笑呵呵接過。
“世子送的酒,一定是好酒,老奴就不客氣了。”
說話間,將酒別在腰間。
兩個小內侍立刻殷勤牽了馬過來,曹德海翻身上馬,遙遙朝謝琅拱手為禮,便帶著玄虎衛離開了。
天空恰在這時飄起零星雪花。
謝琅回到府內,謝蘭峰正負袖站在廊下看雪。
“過來一下。”
見兒子回來,謝蘭峰道了句,當先轉身回屋。
謝琅跟了進去,就見謝蘭峰坐在榻上,跟前小案上已經擺了一個長匣子。
謝琅走過去,好奇問:“這是何物?”
“臨行前,你娘讓我帶給你的。”
謝蘭峰示意兒子到對面坐下。
“開啟看看吧。”
謝琅撩袍坐了,拿起匣子,開啟一看,見裡面竟是一對金環,不由失笑。
“娘何時也愛這些俗物了?”
“還不是擔心你在上京沒規矩。再者,這環,有團圓思歸之意,你娘是想你了。”
謝琅一啞。
沒再說話,握起那對金環,沉甸甸的分量壓在掌心,心卻暖融融的。
金環相撞,發出清脆聲響。
謝琅忽問:“為何是一對?”
謝蘭峰看他一眼,實話實話:“你娘讓人打製這對金環時,你還沒有和離。”
謝琅一怔。
謝蘭峰:“你娘知道,那樁婚事你不高興,但你娘也說了,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你,既然成了一家人,該有的禮數都得做全,不能讓人指摘,更不能讓人說咱們謝氏故意欺負人。”
“不過如今這隻金環也用不上了,你可以只拿一個,另一隻留給三郎便是。”
謝琅將兩隻全部收進了懷裡,道:“老三又不缺。”
謝蘭峰瞅他一眼。
“怎麼,有情況?”
“什麼情況?”
“相中哪家小娘子了?”
“沒。我自己戴兩個還不成麼。”
謝蘭峰意味深長看他一眼,沒再說話。
謝琅將匣子合上,說起賜宴的事。
謝蘭峰道:“天子賜宴,在歷朝歷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陛下御極已整整十八年,竟然今年才敢正大光明給臣子賜宴,實在令人慨嘆。”
“你方才說燒尾宴共有六席,除了衛府顧府韓府裴府,還有哪一府邸?”
謝琅:“若孩兒沒猜錯,應是禮部尚書梁音。”
“是他。”
“爹認識他?”
“聽過其名,聽聞此人性情極倔,連先帝都敢頂撞,當年還冒死給陛下吸過蛇毒,自己險些中毒而亡。”
謝琅頭一回聽說這件往事。
“難怪陛下對這位梁尚書如此信任。”
又晚一些,崔灝帶著蘇文卿一道過來了謝府,同行的還有雍臨、李梧、蒼伯和幾名崔府親衛。
晚膳不必特意準備,光皇帝賜下的燒尾宴便足夠吃上幾頓。
家宴擺在正廳裡,謝蘭峰在主位坐了,讓遊方、李崖、雍臨、李梧等人一道坐下吃,又吩咐孟祥另置了幾桌宴席給兩府親兵。
遊方等人起初還有些拘束,最後聽謝琅道了句:“爹是覺得讓你們都留在上京過年,委屈了你們,都坐吧。”眾人才都坐了下去。